做学生,是最好的光阴
1.
接到学校通知,5月8日开学。
提早买了去杭州的学生票,赶上9:25的动车。
当天早上七点不到,和明喆从家出门,路上一起吃了一顿分别的早餐。
明喆把我送到地铁口,把一个鼓鼓囔囔的纯黑色行李箱送到我手边,我推着它,再背一个同色的经典旅游包,里面装的都是放寒假之前从图书馆借的书。
很厚很重,却足以慰藉这个漫长深居的寒假。
从地铁站分别之后,接下来的路,就要靠自己一个人。
明明是早已预料到会到来的、注定到来的新学期,但我总觉得,那是一段新的需要学会独自成长、独自负重前行的征途。
它意味着我必须独自去面对接下来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的求学,一个人学着应付大大小小的琐屑之事,甚至注定要把平日里两个人在一起时相伴打闹的热闹褪去,忍受沉默寡言的一分一秒。
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我很享受且期待这样的转变,它逼着我享受孤独,它教我学着面对来来往往的人情世故,它让我活成一只只有一个人的军队。
2.
8号回学校那天,预约了学校的接站服务。一下地铁站,熙熙攘攘的人群,只看得见一双双陌生的眼睛,下方是清一色的碧色口罩。
排成接龙似的一条队,一点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前挪动。检查健康码、身份证,机器显示信息合格之后,才能顺利通过,人与人之间只有眼神的交汇。
出检查口左拐弯,寻找接站的志愿者,好像在找寻一个个久别重逢的异乡亲人。
看见一位举着学校标识的志愿者,穿着红色小马甲,是一名男性。
他问我,你是哪个学院的学生。
我说,人文学院19学硕。
他说,原来是我们院的研究生,那你的导师是哪一位。
我说,XX老师。
他豁然一笑,很激动,原来是达达呀,我和他玩得很熟的。
我一惊,只一刹那,懂了他话中之意。
他没有说我导师的真名,而是亲切地叫了导师的社交昵称。
他指给我看大部队的方向。
我被他逗得一身轻松,嘴角禁不住地上扬一抹笑意。
量体温、洗手、行李消毒,扫码上车,整个流程毫不拖沓。
接站的老师说,欢迎你们回学校。
那一刻,我有了回母校的感觉,想起本科那个让我懂得爱与温暖的科大。
3.
大巴开出车站,一下子视野明亮起来。来来往往的车流、人流,一股股人间烟火。
在高架桥上,我从车窗外看环桥风景,看见一路栽种的一丛丛水粉水粉的花朵,叫不出名字。
只觉得有一种新鲜的水粉气,特别符合杭州这座城市的韵致。
以前和朋友说,生活了五年的苏州,记忆中,像一只古典唯美的狐狸。雅致、空灵、少许的热闹。
之前来过几次杭州,都只是匆匆一游,但每一次都带给我发自内心少有的触动。
往后三年,要把身心都驻扎在这座城市,它收留了曾经那个彷徨挣扎的我,让我内心一直感激。
于我而言,杭州和苏州就像一对孪生姐妹。一样的素世基因,不过杭州蜕变得更富有现代韵味。
随着校大巴一点点靠近学校,我的心绪居然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我很钟意这种莫名的情愫。
4.
之前,得知自己确切的开学日期时,还和明喆抱怨说,突然不想去学校,好像很害怕。
那个四月,我的学习状态十分不如意。不知道是因为生活氛围的改变,还是网课带来的后遗症,我居然有些恐惧接下来一个人走过的研究生生涯。
生平第一次,我想逃学。
可是,当我真正重逢到杭州,真正置身校园林荫小道,心底最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萌动。
生命里有什么激情在一点点喷薄而出,一呼一吸之间,皆是一寸寸微妙的涅槃。
现春正浓,校之景正盛。青春里该有的积极的、刚烈的、憧憬的情愫在逐渐被唤醒,被复苏。
我竟然开始企盼着来自不易的学期生活,无论以后会遇见什么。
5.
当我意识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触变时,才明白,其实我已经不是一名“地道”、“正宗”的学生了。
研究生三年生涯,与之前的专科、本科相比,有了太不一样的意味。
我25岁了,除了上课、下课、泡图书馆之外,心之最深处有了一重重的厚度与老茧。
我变得“物质化了”,我也想变得“物质化”了。随着生活的向纵深处展开,我越来越正视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我得承认,在精神生活之外,我对物质生活有很强的欲望。
我希望未来的生活,物质与精神可比翼双飞。
因为这种心理的转变,我会有一种在“社会人”与“学生”之间双重角色的维度转换。
出了校门,“社会人”的焦虑就会越来越浓重。
入了校门,“学生”的青春气就会愈来愈复苏。
现在,我更喜欢作为“学生”身份的我,我珍惜能够给予我再一次成为一名学生资格的大学。
在这里,它让我褪去周身的浮躁、焦气,用千千万万学子浓缩的方寸灵性空间,教我谦虚、教我虚怀若谷,教我永怀空杯之态。
如此,我愿在这三年,做一名痴情的学生。
因为,这光阴,太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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