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脚步
大年初五,窗外忽然鼓乐齐鸣,连忙跑到阳台观望,原来是锣鼓队、舞龙队、高跷队来了。
今天气温零下五度左右,东北风三级,阴天,这个天气玩社火有些艰苦,无论对演员还是对观众来说。
总体来讲,他们的表演比较业余。高跷没有高难动作,好在没有摔倒的跷人。舞龙动作稍显生疏,缺少表演高潮。锣鼓队还行,至少一直在敲,震得我头晕脑胀,苦不堪言。
这与我幼时看到的社火有差距,当时我们道沟集以及煤矿上的高跷队有空翻、劈叉等高难动作。一位十七八岁的帅小伙连续高跷空翻带劈叉,现场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看醉了,眼神一刻不离。那小伙,动作激情阳刚,表情忘我投入,气质进取沉静,毫不轻浮毫不卖弄,真是一把角。
今天的高跷,只能来回走走、扭扭腰,卖卖萌,最多做个单腿跳,来个空地配合,感觉好苍白、好乏力、好无聊。
其实也没啥苛求的,他们一年到头忙于本职工作,估计根本没有训练时间,过年了出来走走,就是营造个气氛,热闹一下。
再说了,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中,高空作业这么久,直径一米多的大鼓连续敲一个多小时,对体力要求已经很高了。我连下楼去看都懒得去,与他们比起来,在行动能力上已经差了太多。看人挑担不吃力,事非经过不知难。看客,总是隔着一层。
尽管如此,我还要说,以前不仅男有高跷,还有女娃的旱船表演。现在的女孩子感兴趣的是捧手机、做直播,哪里还有玩旱船的呦。
汉族本就单薄的社火文化,总体是加速衰微的。汉族本来就内向,歌舞上不大在行,就喜欢思考人生,喜欢喝喝酒、聊聊天、打打麻将、玩玩扑克,如今网络盛行,汉族的民俗文化更接近消失。
年味已经基本没有了。一年一年的,大家都在时光之河的裹挟之下无奈的过冬。
每年初三,都去舅舅家祝寿。经常去的宾客中,大家称其为谐星的贵赞,因为酗酒去世了。表哥表弟的仁兄弟们间或淡出视线,不知道是去世了还是不来往了。齐岭的舅奶奶家的三个儿子,两个因为喝酒肝病去世,永远消失在了酒桌上。舅舅的堂兄,也因为喝酒于去年去世了。
餐桌上认识的人越来越少,我明白,属于我的时代快过去了。早晚有一天,我可能不会再去舅舅家走亲戚,这亲戚关系就完了。
时光啊,人生啊,就是个不断分别不断掉队的历程。人啊,过来过去,就过成了风烛残年,活成了独自一人,安静地面对最后的离场。
三国说,浪花淘尽英雄。其实,从当下回溯,所谓英雄,也只是历史的注脚与符号而已。所谓兴衰治乱、人生浮沉,不过时光之河静水深流尔。
刚刚过去的2022年,是中国历经半个世纪后第一次实现人口负增长。尽管数量不多,只有80余万,但是,格局转变的意义非凡。
与此同时,统计数据显示,初婚率也创下了新低。不出意外的话,人口负增长将成为常态。或许,再过半个世纪,我们的人口可能会重回十亿以内。
大河东流,水势或急或缓,但大的方向不变。
时光之河汤汤匆匆,沉淀下来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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