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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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三年,隔断了亲人们的相聚时光,解封后,又碰上祖国一年一度的春节假期,亲人们还不趁此好好团聚一下?

“爸,原先女婿说的是初四上班,给您拜不成节了。后来给领导说是结婚第一年要大拜,再加上年前他加班了,所以,初四女婿照常去拜节的。”晚上八点,我和父亲通电话。

“那更好,来了欢迎,不来以工作为重。”父亲笑着回复。

“那我提前去把盘碗刷了,给妈帮帮忙。”

“不用,你忙吧,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们丢脸的。”能听出父亲满满的精气神。

“不是怕丢脸,而是怕你们的年龄大了,张罗几桌饭菜,身体受不了劳累。”我担心地说。因为父亲已经是七十六岁的人,早已过了意气风发的年龄。

“没事,恁妈俺两个提着劲呢,就盼着这一天的团聚,你们不用管了。”父亲果断地说。

“那好吧,你们干活要悠着点。”我嘱咐道。

“没事,我身体通炫着呢(身体棒),哈哈。”说完,电话里传来父亲爽朗的笑声。

因为我家厨房初二着火,要打扫自家的卫生,顾不得帮父母亲了,父亲就给我吃了颗定心丸。

和父亲挂了电话,我心里还是不放心老俩口。都已经过了古稀之年。母亲有腿疾,在年前大家都羊了那段时间,父母亲都没有躲过一劫。但是,我们年轻,身体还能抵抗住,还可以休息。父亲年龄大了,不但身体上恢复慢,而且,村里的乡亲来找着办丧事,父亲又不好意思推辞。在去给人家办事的时间,父亲累得吃不下去饭,口渴得要命,不断喝水来补充体力。

我和姐姐曾经心疼父亲地说:“这么大年龄,你不会不去吗?”

“不去行吗,乡里乡亲的,人家看见我就给我跪下磕头,哪好意思拒绝。人家来找咱,也是看得起咱。”父亲一脸真诚地说。

“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姐姐说。

“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父亲总是用不在乎的口气说道。

初四那天,天气异常寒冷。父亲早早把煤球燃烧着,母亲在院里又点上干透的树桩,燃起的熊熊大火祛除寒冷的气温,温暖着我们的心房。

姐家的女儿,女婿,外甥,外甥女,哥哥,侄儿,嫂子,以及我全家带着女婿一一上门了。大家围坐在大火旁边,一边说着祝福问候的话语,一边磕着瓜子唠嗑。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十分热闹,气氛异常活跃。

看着白发苍苍的父亲弯着腰在厨房掌勺做菜,我的心里感慨万千。

三十年弹指一挥间,六十秋追忆一瞬间。当年雷厉风行的父亲说话声如洪钟,是个多才多艺的人,会画画,会剪纸,会骨科,还会吹拉弹唱,样样都学。不但求学时成绩名列前茅,口才还相当好。

只是父亲幼年丧母,跟着爷爷艰难度日。在那饥寒交迫的年代,爷爷在父亲十二岁时饿得撒手人寰,留下父亲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少年的他经理磨难,成熟的思想让他特别懂事。只是没有父母亲的照顾,又没有经济来源的他早早辍学在家,学习一些其他的手艺养活自己。

父亲总是教育我们要节俭,他小时候条件太差了,记得五八年自然灾害,饿得人们头晕眼花,在他生日那天,爷爷端着照见影子的稀汤说:“孩子,你今天生日,多喝碗面汤吧。”

父亲每每讲述儿时的苦难时,目光闪烁,眼里噙满泪花。

因父亲学习优秀,辍学后,被安置到学校教学。年轻时的父亲身材挺拔,英俊潇洒,说话做事雷厉风行,被推荐当上本村的校长。村大队看他是个人才,又把他招收到大队里面做干事。

因为父亲的脾气耿直,对大队里面的工作作风有些看不惯。而有些人又怕父亲挡了他们的升官之道,在背地里使坏。父亲一气之下,又从大队部出来,专心研究自己的医术。还跟着村里的老师研究文王八卦。就是用古代的六个小钱撒下,看落地的时候是哪面,再根据测定的日期来定是吉是凶,生意是好是坏,考学能否成功,做生意能否顺利等。当时我以为父亲学的什么邪术呢,后来才知道和《易经》差不多。

时间长了,父亲的名声大噪,是我们乡里远近闻名的人物,大家有个风吹草动的就会慕名而来。

母亲也是苦命的人,幼年时,亲身父亲得病身亡,随着外婆又组织了一个家庭。谁知道命里苦难多,母外婆又得病撒手人寰,剩下可怜的她跟着姥爷生活。

好在继父(我的姥爷)对母亲像是亲生女儿一样,只不过是生不逢时,生活的窘迫让他们度日如年。

后来,继父带着我的母亲从村东头和村西头的丧夫之妇组合成了家庭,有了我认识的老娘。老娘的前夫因饥寒交迫,饿死了,留下三个孩子。

两个家庭组合在一起,贫瘠的生活,又因为孩子们多,让他们的日子步履维艰。但是,姥爷对母亲还是很疼爱的。母亲曾经叙述过姥爷知道母亲缺乏母爱,在大队做事的姥爷分发馒头会偷偷地给她吃,还背着她上学。姥爷对母亲的好,她都铭记在心。

母亲年轻时是个漂亮的大美女,长得亭亭玉立的她,被亲戚介绍给年轻有为的父亲。两个同病相怜的年轻人一见钟情,当时的母亲和父亲只有十九岁。

那时候穷得只有爷爷留给他的三间破瓦房。母亲说,外面下大雨,屋里是水帘洞。

两个人在一起只要惺惺相惜,两颗心凝聚在一起,什么苦都不怕。母亲刚嫁过来时,已经是八九月的天气了,床上还是光秃秃的只有一张芦苇席,家里穷得只剩冷冰冰的墙壁。

吃苦耐劳的母亲种了棉花,等到棉花丰收,把棉花子摘下来,才弹做成一条二斤重的棉花被子过冬。苦命人在一起,知道不容易,都能互相理解,互相包容。

年轻潇洒的父亲和善良贤惠的母亲风雨兼程,度过了无数春秋岁月。两个人相濡以沫,相互陪伴至今。

父亲会的手艺多,从我记事起,就不断有人找他。有一天,正在地里锄地,有个男人从建筑架木上掉下来,落地时,条件反射地用手按住地,用力过猛,一支胳膊骨折了。

那男人来时,胳膊耷拉着不敢动,疼得他龇牙咧嘴。父亲看到连忙丢下锄头,先拉起男人的胳膊,看看哪里疼,用手仔细摸索着骨头摔伤的程度,触摸几下,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左手拉着伤者的手,右手托着伤者的胳膊骨折出,只听“嘎嘣”一声,“哎呀,”那人发出一声尖叫。

父亲笃定地说:“你伸胳膊试试。”

结果那人的胳膊能抬起来了,再举举胳膊,疼痛过后是笑嘻嘻的脸。

父亲替人看病无数,最长见的是小孩子的胳膊在玩耍时,被人拉着玩,结果,孩子的韧带薄弱,胳膊被拉掉了。孩子疼得哭丧着脸,就是不让动他们娇嫩的胳膊,父亲还得哄着说:“没事的,叔叔和你玩耍”。

父亲说着,伸手把孩子的胳膊向上轻轻一托,孩子的胳膊“咯噔”一下对上了。抱着孩子的母亲都感到很神奇地瞪着眼睛说:“这就好了?”

父亲淡定地说:“你让孩子抬胳膊试试。”

孩子怕疼,不敢动,他的妈妈会把孩子的胳膊慢慢向上托举,孩子不哭不闹,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陌生的父亲,孩子的妈妈惊喜地连连感谢父亲。

父亲阅人无数,肯定会耽误地里的庄稼活,正干的热火朝天时,被人叫走的次数不计其数。所以,地里的活计母亲干得最多。

有了我们这么些孩子们,几张嘴吃饭,我母亲在地里干活累得腰疼,特别是双腿,像是灌满了铅一样沉重,走路都疼得出一身汗。

在母亲四十岁那年,腿疼得走不成路,被一个乡医误诊,打了一针封闭针,结果膝盖里面发起了炎症,溃脓了,疼得母亲被拉到市立医院,抽出了足足两瓶血浓。

母亲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月的院,都是父亲一人照顾。回来后,乡邻掂着鸡蛋来看望母亲。

乡邻能来看望母亲,还不是父亲的功劳?记得那年冬天,母亲坐在床上不能动。我感冒打个喷嚏母亲都疼得紧紧地咬着牙。

给乡邻准备的凳子,他们嫌弃坐凳子硬,一屁股挪在母亲的床上,在他们腾挪之间,钢丝床被震得乱颤,母亲的腿疼得眉头紧皱,又怕得罪了来看望她的人们。

母亲那条严重的腿退化萎缩,蜷曲,药物治疗的化学反应,让母亲的头发大把大把脱落。母亲曾经笑谈,你们给我买个“沙发”戴头上吧。我们说,那是假发,母亲也跟着哈哈傻笑。

母亲怕蜷缩着的腿走路不好看,用绳子捆绑着伤腿,另一头绑在床头上,忍着疼痛拉伸,一点一点,慢慢地把腿拉得稍微直点。最终,还是与那条好腿不一样,不灵活,走路还是有点蹩脚。

不管怎么样,母亲的腿还可以正常走路,还可以平平安安地陪伴父亲,一直熬成满头银丝的老太太。母亲能陪伴父亲到老,父亲已经是万分感谢老天爷对这家的眷顾了。

父亲会的手艺多,还学会掌厨做大盘,跟着电视上学做一些比较特殊的菜品,比如:鸳鸯蛋。这可不是真正的鸳鸯蛋,是用蒸熟的鸡蛋,剥去外壳,切开备用,再用调制好的肉泥凑合在一起,用鸡蛋液和淀粉勾兑的糊糊,再把半拉鸡蛋和肉泥粘合成圆球状,在油锅里炸制金黄色。做熟的“鸳鸯蛋”吃一口是外酥里嫩,香气四溢,吃完后满口留香,回味无穷。

还有虎皮辣椒,就是用辣椒做皮,猪肉剁成泥,再把肉泥撒盐,味精等调味品,肉泥调好后,塞进辣椒壳里,在油锅里烹饪。炸熟后的虎皮辣椒,吃上去香辣酥嫩,久久不能忘怀。还有拔丝花生、爆炒腐竹、煎焖子等美味佳肴。

记忆里父亲经常不是这家结婚办事做大餐,就是那家办满月酒待大客。父亲从大队部里出来后,小日子依旧过得有滋有味,那些曾经挤兑他的人看着父亲混得风生水起,又羡慕得不得了。

有人又撺掇父亲回大队部,可父亲的秉性耿直,毫不犹豫地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既然出来了,我就不再报任何幻想,况且,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自由惯了。”

那人看到父亲说话没有回旋的余地,悻悻地走了。而立之年的父亲早已对往事释怀,只想专心钻研自己的爱好——文王八卦。

父亲做事果断,快刀斩乱麻,不留遗憾。他的做事风格得到村里人的佩服。也留下了好的口碑,有许多小孩子的父母都想让自己的孩子认我父亲做干爹。父亲知道这事容易得罪人,一个都没同意,免得大家各怀心思。

在物质不富裕的年代,父亲经常为村人办事,都是义务劳动,有些人知道感恩,会送盒烟,顺便捎回来点吃的,但是,解决不了燃眉之急,孩子们上学需要钱。

父亲的乐善好施虽然留下了英名,却解决不了实际问题。总不能老是帮助别人致自己家的青黄不接于不顾,跟着村里的大叔来到一个熟人的铸造厂,当起了烧炉工。

这烧炉工很简单。就是把煤炭烧旺,锅炉里面的铁水融化清透,其他工人做模型。就是在刚开始点火的时候,需要用硬柴引燃煤炭。不知道谁收集的硬柴里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中有废旧摩托的排气管。

一个炎热的夏季,父亲穿着背心,短裤,又开始往炉子里点火。不懂内行的父亲把一堆杂物扔进火炉里引燃,只听“咚咚”的声响,火光冲天,火苗一下子窜到父亲身上,烧着了父亲身上的衣服、眉毛、头发,父亲被大火烧得疼痛难忍,忍不住惨声大叫,凄惨的声音引来了众人,他们看见父亲躺在地上打滚,整个人像是火球一样,连忙用水浇灭了父亲身上的火势。

抢救再及时,父亲还是严重烧伤,脸部被烧得不敢睁眼睛,身上火辣辣的钻心疼,犹如油锅烧着般自流乌拉地。被送往一家祖传的烧伤科,在那里治疗半个月后,还是留下了伤疤,皮肤被迫烧脱了一层。

脱层皮后,犹如新生婴儿一般的皮肤细嫩光滑,母亲打趣地说:“又比以前年轻了”。

性格开朗的父亲也自嘲:“脱胎换骨了。”

父亲在住院期间,我当时刚有二丫头。有父亲的厂里接管治疗,浑身烧得被雪白的纱布包裹得像是粽子一样。看着他那惨不忍睹的状态,我的眼里一片湿润。父亲出院后,把他接回家,村里的人们掂着鸡蛋、牛奶等礼品来看望,我们给父亲买的各种肉食,还有补品之类,让他老人家好好养身体。

各种食品摆放在他的桌子上,琳琅满目。也就是从那时起,身轻力壮的父亲身体开始发福,体重上升,吃到一百五十斤之多。

身体恢复后,父亲又待在家里帮朋友们办各种事物。

随着年龄的增长,父亲的身体没有那么轻便灵活,不再给乡亲做饭,他们也有年轻队伍接管掌厨。然而父亲的口才相当好,村上乡亲又让陪客喝酒,这个端,那个让,让父亲左右为难,慢慢染上了吸烟喝酒的行为。

父亲只要乡亲们张开嘴巴,他都会尽力而为。虽然得到了乡亲们的认可,也耽误自己的事情。

母亲嗔怪说:“不会的人享福,会的人是傻蛋。光顾人家的事了,把自己的事给耽误了。”

“说得啥话,人家找你,说明你还有用处,是高看你一眼,别不领情。”父亲好不在乎地说。

母亲瞥一眼不说话。

父亲年龄越来越大,帮过的村民无数,救过的人也不计其数。总是热衷于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要不然,他说:“天生我材必有用。老天爷安排你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有他独特的用处。我能帮助村民做一些事情,就是最好的安排。”

“劳碌命”。母亲嗔怪道。

“哈哈,巧人是拙人之奴。不过,也证明我很健康。”父亲淡然一笑。

有一天早上,阳光明媚,村里有一家年轻人结婚,又请父亲去陪客。那天父亲喝了不少酒。父亲喝酒有把握的,一般不会喝醉。但是,那晚上却在院子里上厕所的路上突然晕倒,吓得母亲连忙按住了他脸上的人中。

父亲被母亲救过来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父亲刚走到屋门口,又晕倒在地,吓得母亲连忙给姐姐打电话。

幸亏外甥女相离父亲家近,姐姐通知了他们,外甥女两口子一起开车把父亲送到了医院。说来也是我这个女儿不孝顺,每次父亲住院我都不能及时到场。当时,我家离得远,并且刚有小儿子。那一次,是外甥女一家把父亲及时送到了医院。

拍CT,血检,尿检,脑电波等一系列排查,最后检查出来是肺部出现了问题,左侧一叶肺已经黑影。

在医师给父亲量血压时,父亲再次晕过去。多次昏迷,把医生也吓得不轻。他们检查结果出来,确诊为:肺癌。

母亲一听吓得泪水涟涟,我们做子女的听到消息也惊魂不定,怎么办?

医院通知我们把父亲转往省城大医院。家庭都不宽裕的我们急得焦头烂额,最重要的是如果转到省城医院,离家二三百地,太远了,我们来往照顾有诸多不便。正在我们这几个孩子心急如焚的时候,在医院里碰上了居住在县城的乡邻,他们也曾经受过父亲的帮助,知道情况后,很热情地领着哥哥找到了他的同学——医师主任。

有熟人相帮,事情又发生了逆转。医师又建议把父亲从普通病房转到ICU病房。在那里用的药物和普通病房的药物不同。当时的我们都害怕极了,生怕父亲有什么不祥。结果疗效显著,父亲幸运地活下来了。

那次父亲又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彻底把他肺部的浓痰吸出来,呼吸顺畅多了,也没再晕倒过,医生叮嘱父亲:不能再抽烟喝酒。

乡亲多日不见父亲,私下议论是父亲不在人世了,被偷埋了。要好的老朋友提起父亲的名字就暗自流泪。后来听说父亲安然无恙后,高兴地说:“我们没走,你怎么能走呢!”

父亲刚被接回家里,左邻右舍,四邻八乡都来看望。掂着礼品看望的人络绎不绝。熟悉父亲的人打趣地说:“老天爷咋舍得收你呢。”

父亲也哈哈笑着说:“我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我的任务没有完成,阎王爷不敢收。”

经历过生死离别的父亲更加重情重义,他知道如果没有朋友们的帮助就没有他的现在,没有他的今天。

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父亲更加卖力地为乡亲服务。只要乡邻吱一声,父亲就会义不容辞地出手相帮,不轮刮风下雨,也不管是白天还是昼夜,风雨无阻。

将近耄耋之年的父亲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手干不动了,就用嘴,给人家当月老,调解乡邻的家庭矛盾。

父亲整日劳碌奔波,母亲怜惜地说:“年纪大了,该歇歇了。”

“生命在于运动。只要我还能动,为乡亲做这点事算啥。”父亲笑着说。

在生病的那段时间,发烧后的父亲身体极度虚乏。可也是乡亲们需要父亲的时候,父亲义无反顾,毫不退缩,把他忙碌得口干舌燥,喘着大气,只能喝水来养命。姐姐心疼地说:“伯,不要去了,人家有病都是养身体呢,你这跑得不消停。”

还没等姐姐把话说完,父亲就急不可耐地说:“我能为他们办点事情,看着把我的老伙计,老朋友,老熟人送走,也是我的福。”

母亲瞥一眼,责怪地说:“你可不比年轻人身强力壮的,照顾好自己吧。”

父亲淡淡地解释:“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你把他们都亭亭当当地送走了,轮到你了,还能有几人送你呀!”母亲说着又怜惜地满眼泪花。

“不用,人死如灯灭。我死后自会长眠。你们不用操心我的事啦。只要能把你们这一代人风风光光地送走,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父亲看一眼头发花白的母亲,感慨地说。

母亲告诉我们这件事后,挺心疼他老人家。可父亲依然不为所动,我行我素。尽量把乡亲们的事情办圆满。同时也更珍惜每一个团聚。只要听说亲人来家里做客,父亲都毫不犹豫地拦下掌厨的重任,给我们变着花样做好吃的。我们怕他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可他却笑着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父亲总是用这句老话打发我们,宽慰我心。

“上菜,”正在我的思绪飘飞时,父亲亲手端上了制作的美味佳肴。

我们品着色香味俱佳的饭菜,看着曾经伟岸的父亲,身躯不再挺拔,脸上写满了风霜,而父亲看着儿孙们欢聚一堂,膝下承欢得快乐场景,沧桑了的老脸却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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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congc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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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TechF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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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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