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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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冉冉，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每次回家停好车，就好像有人在暗中盯着我。”顾辰坐在床上发了一小会儿呆，皱着眉头轻声道。

“哈？你不要吓我，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太焦虑了？”还在做睡前美容的妻子，赶紧放下手上东西，转身面向顾辰：“过来躺我腿上，给你按摩一下。”

她轻抚顾辰的太阳穴，柔声道：“咱们现在条件已经很好了，你要学会享受生活的节奏。”

“可能是真的太累了。”顾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接着说道：“昨晚我找了半天手机的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远程查找显示它在二十公里外的东泽公园嘛，还以为被人偷了。结果今早上班前，你在车上找到了。”

“我问了客服，说是因为软件问题导致定位错误，还给我发了张购机优惠券。”

“要不你去买个新手机？”方冉冉继续给顾辰揉着脑袋。

“不了……旧的……挺好……呼……”轻微的鼾声传来。

冉冉将顾辰轻轻放下，亲了亲他的额头，将被子盖好，关了灯。

如果不是一周后，警察将顾辰带走，那么这个小插曲也许不久便被忘记了。

02 肇事逃逸

一周后，星期一上午。

顾辰和老莫在部长办公室，对一个重要项目汇报各自的方案。

部长刚刚升职，目前还兼管着他们。

这次方案策划，也是对两人谁能接任部长职位的最后一次考察。

老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胖子，眯着眼睛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顾辰知道，虽然部长欣赏自己，可老莫的能量也不可小觑，因此这次准备十分充足，方案直切要点，听得部长连连点头。

老莫看着顾辰滔滔不绝，犹如行云流水般的汇报，心里十分忐忑。他眼神一直在部长和顾辰身上游离不定，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小朋友。

看了看自己的材料，恨不得立即离开办公室。

顾辰的方案仿佛就是为这个项目量身定制一样：数据完整，逻辑清晰，有几个锁定利润的点子，连自己听了都觉得大赞，要是部长力挺顾辰，副总那边估计也不好再说什么……

顾辰刚讲完，办公室门被直接推开，走进来几个人。

部长颇为不满，抬起头正要说话，看清了这群人的制服后，眼神中充满疑问。

当先的一位年轻人，亮出了证件，接着开口询问谁是顾辰。

部长和老莫的目光都转向他，门口也伸进几个好奇的脑袋，观察着里面。

年轻警察倒是很客气，说是要请他回警察局，询问一些事情，他的同事则过来收走了顾辰的车钥匙。

顾辰一头雾水，离开时他瞥见了老莫满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开始之前，我们先看一段录像。”警察局里，问话的正是刚才那名年轻警察陈凯。

他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短发梳得十分平整，皮肤白皙。虽然架着一副半框眼镜，可是坚毅的表情和闪着跃跃欲试光芒的眼睛，无不显示出他内心的冲劲。

是一个干练的警察。

顾辰自忖也没干什么坏事，打算好好配合警方早点离开，便坐直身子瞪大眼睛看着屏幕。

录像右上角显示的时间，正是今天凌晨两点左右。路边的烧烤摊还在营业。

一对情侣手拉着手从监控下方走过，准备过马路。

忽然地上出现大片亮光，接着一辆大型越野车从屏幕边缘闯入，直接把男子撞倒，又从他身上碾过，继续开了十几米才停下来。

车辆只停留了三秒钟，便毫不犹豫地加速驶离现场。

女子被男伴及时推开没有受伤，失神片刻，才朝躺在地上的男子冲过去。

看到这个场景，顾辰心里咯噔一下。

这辆越野车的品牌型号他很了解，不久前自己也买了一款。以这辆车吨位和刚才的速度，被碾压的男子肯定凶多吉少。

“可我也不在案发现场啊，难道是要我指认嫌疑人？”顾辰问道。

陈凯没有回答，只是将画面回退，然后放大越野车尾部。

顾辰还在震惊于刚才看到的事故，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画面，嘴巴立刻就张成了圆形，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那是他的车牌号码！

“这是今天凌晨发生的事故，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陈凯盯着顾辰，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眼前这个男人驾车导致路人当场死亡，逃逸之后还能没事人一样神闲气定地上班，全程都很冷静淡定。

果然是社会渣滓。

顾辰惊愕的表现，在陈凯看来，是在演戏。

边上一名中年警察，端着保温杯喝水，全程一言不发。偶尔盯着顾辰看几秒钟，那锐利的目光，刺得他浑身不自在。

陈凯后面说了什么，顾辰都没听到。他眼前的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副蓝白色的车牌号码，在不断变大。

这辆越野车的品牌、外形、颜色、车牌都和自己的车一模一样。透过尾门玻璃，还能看到一个大玩偶的笑脸——那是冉冉买来放在他车上的。

陈凯没有催促，他嘴角弯起，心里有些期待：“说吧，快说吧， 我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什么理由来？”

中年警察用手敲了敲桌面，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警察同志，这会不会是套牌车？这不是我的车！这不是我……”顾辰回过神来，实在无法理解眼前的事实，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越来越低。

事情实在太巧了：一模一样的车，车内放的限量版玩具也相同。

一定是哪里有误会……这时候可不能慌，还是要好好配合警方。

陈凯看着顾辰表情的精彩变化，心里冷哼一声。

似乎有着不错的心理素质。

装傻充愣的嫌疑人，他和师傅办案时见得多了。他倒想看看顾辰打算怎么狡辩。

用证据撕破嫌疑犯的伪装，将他们没有争议地击溃，然后绳之以法，陈凯非常享受这样的过程，这次也一定不会例外。

“不是套牌车。我们同事刚才已经对你的车做了伤痕鉴定，前保上的撞击痕和事故现场一致。”陈凯缓缓地抛出了第二条证据。

“前保的撞击痕？”顾辰努力地回想前保的位置，可谁没事开车之前会从头到尾检查一遍呢？他完全没有任何关于前保的记忆。

“想不起来了？没关系。前保上还有死者的皮肤组织，已经拿去化验了，很快会有结果。而且你逃那么快，是觉得天眼监控都是瞎子吗？”

陈凯又放了另外几段沿途监控录像。

视频里，越野车驾驶员戴着口罩和眼镜，还有一顶压得很低的帽子。虽然包得严严实实，但还是看得出这名男子体态消瘦，身形和顾辰很像。

“呵呵。”中年警察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顾辰，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撒谎被戳穿的小孩子，然后摇摇头笑了。

顾辰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随即惊悚地发现，视频中的驾驶员，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外套！

他脑子“轰”的一声，纷乱的念头就像夏天草丛里面的蚊子，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叮咬他，打死一只，又来一批。

有那么一刹那，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撞死人然后逃逸了，现在的自己只是应激反应，大脑强迫忘掉了这段过程。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顾辰喃喃自语。

“这不是我！我昨天晚上一直在家！”顾辰大叫起来。

“你家所在单元楼电梯监控，可是显示了你半夜十二点多，下到一楼去。”

“我去喂猫了。我家楼下有个流浪猫，最近它生了一窝猫仔，我晚上和凌晨都会给它加餐，而且我喂完猫就上楼了，电梯里面肯定有我上楼的视频！”

“你经常深夜和凌晨，都下楼去喂猫？”陈凯露出玩味的笑容。

“我老婆可以作证，有些邻居也知道。”顾辰又补充道：“最近一个月都这样。”

警察怎么知道自己经常下楼呢？他随即释然，肯定是也调取了这段时间的监控吧。

顾辰惊讶于眼前年轻警察的办案效率之快，考虑之周到。他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将自己往上三代的家底全部摸清了。

“好吧，姑且相信你去喂猫了。监控也确实显示，三十分钟后你上楼了。不过……我怀疑你是故意上下电梯去喂了个猫，就是为了制造假象。你走楼梯一样可以到地库开车。”陈凯又打开了几段视频，内容显示，顾辰的车子在半夜一点多开出地库，凌晨五点不到又开回来。

“我们调取了你们地下车库出入口最近一个月的监控，”他不等顾辰回答，一气呵成地接着说：

“你猜我们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是，这最近一个月，你都会在晚上一点左右开车离开车库，凌晨四五点左右回来，今天也不例外。”

“我对你为什么喜欢大半夜开出去不感兴趣……也许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些情况我们会提交到刑警队那边，看看你是否和什么案子搅和在一起了。但是今天凌晨你撞了人，你逃逸了，证据确凿。”

顾辰感觉一阵寒气从脚底板升起，五脏六腑就像没有了支撑，一直往下坠落。

“这肯定是有人陷害我！”他不停地叫道。

可是谁会陷害自己呢？他是一个普通正常的上班族，为人正派，没有经济纠纷，没有狐朋狗友，也没有仇人。

仇人？如果硬要说有，就是和自己正在竞争部长岗位的老莫了。

可就算把头蒙住，傻子也能看出来视频中开车男子显然不是两百多斤的老莫。

“陷害你？证明给我们看。”陈凯一直盯着他，犀利的目光让顾辰很不舒服。

昨天是周日，冉冉正好带着儿子去外婆家住了，没有人可以证明他晚上干了什么。

“车位附近有监控！能看到我有没有开车！”顾辰突然想到了这一点，跳了起来。这可是一根救命稻草。

“巧了，我们到物业调取所有监控时，一检查才发现，凡是能看到你车位的摄像头，全都被人改成了静止画面，如果不是我们去取证，物业的那些人还一直把图片当动画看呢。说实话，我真怀疑你除了肇事逃逸，还在干别的什么坏事。”

顾辰吞了一下口水。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把他兜住，步步收紧。

不知道为什么，上周发生的手机“丢失”事件，突然浮现出来。

不过，也仅仅就是一闪而过。顾辰无法静下心来去思考。

“那……那行车记录仪上……”

门突然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清丽秀逸的女警。她打断顾辰的话，板着脸严肃道：“你行车记录仪上的视频，被手动删除了！”说完，将一张报告递给陈凯，耳语几句便离开了。

顾辰暗道不妙。

“师傅，DNA报告出来了，车子前保上的皮肤组织，和死者一致，这案子基本能结了。”陈凯大声说道。

顾辰大口喘气，双眼赤红，原本温和的眉目也变得煞白。

“听着……”陈凯面对他，一字一句地说：

“联系一下你的家人吧。”

03 转机

接到电话赶来的方冉冉，和顾辰短暂见面之后，独自坐在警局的一个角落哭了好久。

这样的大事，她现在还不敢跟父母说，更不会告诉亲朋好友。

她绝不相信顾辰会肇事逃逸，这个她选择并深爱的男人，还是很有头脑和担当的。

自己得想办法为他做点什么，不能一直哭了。

而且，因为是被警察带离公司的，已经有同事开始打听顾辰的事情了。

时间拖的越久，对顾辰越不利。

方冉冉抬起头来，眼神清澈坚定。

陈凯还在和师傅复盘着整个案件。虽然有完整的证据链，但他们必须确保每个细节都没有问题，才能对顾辰提起批捕，进入后面的流程。

“师傅，你说这小子每晚都出去干什么了？他老婆从来都不知道吗？他的车子几乎跑遍了整座城市每一个酒吧。”

“年轻人，会玩。”中年警察脸上没有表情，他这个年纪，早就见怪不怪了。

“小凯，再想想，这个案子有没有咱还没想到的地方？”

“时间，地点，人，车辆都对上了……除了作案动机……但交通肇事通常都是偶发事件……”陈凯知道师傅不会无缘无故提问题，他一定是觉得还有哪里不够完美。

就算是陈凯自己，心底里面也有一丝丝的疑惑。凭直觉顾辰不像是那种冷血，撞死了人还能若无其事的性格。

但人不可貌相，办案也不能靠直觉。况且现在的证据链比较充分，他才没有深挖那一丝疑惑。

角落里忽然传来吵闹起来，还有哀求声。是冉冉正和刚才那位女警说话，她有些激动，紧紧抓住女警胳膊，不住地摇晃。

对方手中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陈凯三步并着两步跑过去，将两人分开。

冉冉知道他负责丈夫的案子，马上说道：“这个行车记录仪……”

陈凯示意她不要激动，慢慢说。

“陈凯，方女士说，要我们调取她丈夫行车记录仪里面的视频。”伊扬看到飞奔而来解围的陈凯，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求求你们……这个行车记录仪里面的录像请你们看一看！它能24小时监控……求你们了！”

“方女士，刚才我就跟您说过了，这个记录仪里的视频被人为删除了，我们进行了技术恢复，发现被删除的都是动画片，是有人故意拷贝进去覆盖的。”女警解释道。

“一定是陷害顾辰的人干的！”方冉冉语气坚决，不容置喙。

“方女士，我们理解您对丈夫的感情，但在这里，我们要讲证据。”陈凯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轻松：“您丈夫几乎每天都有凌晨一点和五点左右的下楼记录……”

“那他是去喂猫了，这个我知道的！”

“喂完猫之后呢，他去哪儿了？”

方冉冉愣住了。她知道，如今顾辰缺少的是“不在场证明”，换句话说，能证明开车撞人的不是他也行。

冉冉想起来，顾辰跟自己说过，有时候喂完猫，会在隔壁房间睡觉，怕吵醒自己……

她觉得自己心底里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赶紧深吸一口气，扼杀了这个刚产生的念头。

安慰了冉冉几句，陈凯和伊扬准备离开。

“等等！”方冉冉叫住两人。

“方女士？”

“还有一个东西，你们可以看看！”

似乎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方冉冉十分扭捏地告诉他们，车上还有一个比较隐蔽的行车摄像头。说完之后，她脸色通红。

陈凯和伊扬对视一眼，这方冉冉还真有意思，隐藏摄像头？难道她一直在监视自己的丈夫？

方冉冉此时为了帮助顾辰，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

顾辰帅气温柔，年轻又前途光明，即使是结婚了，公司里面不少女孩都或明或暗向他示好。

虽然能感受到顾辰对自己执着坚定的爱，冉冉还是有些不放心。因此趁着上次顾辰换新车时，抢着提出给他上牌，然后找人安装了一个隐藏的行车摄像头，带录音功能。

一开始方冉冉还经常去看，但从未发现过异样，时间一长也就不怎么关注了。

很快，隐藏的行车摄像头存储卡被拿过来了。

伊扬还挺佩服方冉冉的，为了让这个摄像头做到24小时监控，她居然还找人加装了移动电源，这个移动电源连接着车载电池充电。

伊扬开始播放。

摄像头是正对着车辆前方，能拍到一部分前挡玻璃，看不到车内的情景。

正如顾辰所言，他下班停车后就上楼了。

此后，路过的邻居们，没有人靠近过他的车辆。

在凌晨01:46的时候，有动静了，镜头轻微晃动，有人从侧面开车门，关车门，汽车启动的声音传来。

有人上车了！

陈凯看了一眼冉冉，她的眉头拧在一起，双手不停地搓动，脸颊因为屏住呼吸而憋得通红。

每一帧的画面都让她无比紧张。

万一是顾辰……没有万一！她不敢胡思乱想，紧紧地盯着屏幕。

接着车辆开始移动离开地库，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行驶，速度也不快。

目前为止，视频内容并不能证明什么，反而让大家觉得顾辰很狡猾……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在浪费时间，没必要看下去时，车内传来拨号音，开车的人像是用免提在给谁打电话。

“你在哪？”

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在睡觉啊，这么晚了，你找我干什么？”对方是一个冷漠的女声。

“刘琴琴，我想你了，我们能见一面吗？”男人这句话说得很慢，声音沙哑低沉，就像是常年抽烟喝酒的“烟酒嗓”。语气有些激动，似乎在强压着情绪。

“我们之间不是早就说清楚了吗，有什么事，明天说吧！”女生不太耐烦。

“我就看看你，行吗？”男人的声音近乎哀求。

“好晚了，不方便。”说完电话就挂了。

冉冉喜极而泣地叫道：“不是顾辰，开车的人不是顾辰！”她跳了起来。

不用冉冉提醒，陈凯也听出来了。顾辰的声音浑厚清亮，和这沙哑的烟酒嗓完全不同。

这很可能会成为案件的重大转折点。

不过，声音也有可能是伪造的，还要继续看下去。

车子继续行驶着，速度快了很多。

“喂，说。”男人接到一个来电。

“斌子，那小妞要走了，你还没到？”

“路上。”男人冷漠地说出两个字之后，发动机掀起巨大的声浪，车子开始咆哮飞驰，闯了好几个红灯。

陈凯突然按下暂停，认真地问方冉冉：“方女士，你和你丈夫顾辰的感情……”

“我确定以及肯定我俩感情很好！我们没问题……警官，你问这个什么意思？”冉冉还沉浸在刚才喜悦之中，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只要这个肇事者不是自己丈夫，什么偷车贼，肇事逃逸，那都不是事。

陈凯点点头：“行吧！我们继续。”

接下来的画面里，车辆开进了一条美食街，虽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依然有店铺在营业。

一对情侣模样的人，正拉着手在前面过马路……

“轰”！

发动机的声浪猛地提高……

越野车猛地加速撞倒了男子，车子从他身上碾压过去时剧烈摇晃，镜头画面颠簸不已。

…………

方冉冉在陈凯的脸上，从来没见过人类这么多表情集合在一起：诧异，懊恼，纠结，歉意，生气……

“对不起，方冉冉女士。但还是要麻烦您和您先生在这里待一会儿。”

陈凯说完，叫了两个同事立刻行动。

方冉冉的心情，已经从坠入冰窖，变为春日暖阳：“顾辰顾辰，我可是立了大功了！”

“哼，我偷偷装摄像头的事情，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04 真相大白

陈凯首先联系上了还在医院的刘琴琴，车祸发生瞬间，她被男人推开，只有轻微的扭伤，但却受了很大的惊吓，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在陈凯找来之前，刘琴琴从未想过那晚开车撞过来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前男友。

黄斌都快养活不起自己了，怎么可能突然开起车来呢！

按照刘琴琴给的资料，陈凯他们在一个出租屋内抓住了还在熟睡的黄斌。

他以前是一家安防公司的业务员，后来因为私自倒卖公司器材，被解雇了。

失业之后，他并未审视如何改变自己，反而整日游手好闲，交了不少狐朋狗友，经常混迹于酒吧赌场。

一天晚上，他晃到顾辰所在的小区，由于曾经负责这里的监控网络项目，他很容易就进到了地下车库，无聊地挨个汽车拉车门。

当他拉开了顾辰越野车的门时，呆住了。

没锁车，钥匙还在车内。

这辆车价值不菲，又是硬派大越野，只要是男人都喜欢。

犹豫了一秒钟，黄斌连夜找朋友把车钥匙的机械部分复制之后，又放回了车内。

从那以后，他每晚一点多钟，就会把车开走，到处去玩，凌晨五点前又把车开回来。

就这样，他成了车辆的“夜间主人”。

别看他好逸恶劳，却有一个怪癖，很遵守自己制定的所谓“原则”：他会定期给车辆加适量的油，每次用车之后都会擦得干干净净，当然除了最后撞人的那一次；他只开车，绝不碰车主的其他东西。

甚至有一次，车辆刚启动，顾辰的手机响起了铃声，黄斌也不看不动。

时间一长，他有一种车是自己的错觉。

刘琴琴对黄斌的状态很不满意：白天在家睡觉，晚上联系不上。

她劝他再去找一份工作，踏踏实实地从头开始，两人为这事情经常吵闹，最终分手。

这完全怪不上可怜的刘琴琴。哪个姑娘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能够上进、有责任心呢？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当得知刘琴琴很快就找了新男友时，黄斌觉得受到了极大侮辱，伤自尊了。

嫉妒和恨意每天在心里灼烧，终有一天，他想出一个完美的“嫁祸”计划……

……

顾辰从拘留室出来时，正好和黄斌擦肩而过，两人四目相对。

顾辰又有了那种被人暗中盯着的感觉，但很快黄斌就被押走了 。

“顾辰。”方冉冉嗫嚅的小声叫他。

“什么？”

“我……我……”

“老婆。”顾辰轻轻抓住方冉冉的肩膀，让她对着自己。

“嗯？”冉冉很紧张，她的大眼睛瞄了一眼顾辰，立刻低下头。

“老婆，谢谢你！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