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天堂来看你

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25期“诗酒趁年华”专题活动,文责自负

老子《道德经》第六十七章有云:“我有三宝,持而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个道理谁都懂,年深日久便成了国人的固有惯风。

可是当有个人把第一的称谓用在自己身上,不但不令人鄙夷反而令人称道,倒是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林语堂在自己的《八十自叙》中说:“并不是因为我是第一流的幽默家,而是在我们这个假道学充斥而幽默则极为缺乏的国度里,我是第一个招呼大家注意幽默的重要的人罢了。”

对于林语堂先生我是从鲁迅的课文里知道的,一位热心的老师多说了一个人的名字,他也是鲁迅先生写文斥责的对象,这才知道世上有林语堂这么一号人物,立场与鲁迅相左。

后又有一位英语老师也提起了林语堂,大致的意思是:林不仅编写过《林语堂当代汉英词典》,还写了多部长篇小说,文化上的贡献不小。这时总算对林语堂有了一点好感。不过好感归好感,多年来也一直处于只知其名的游离状态,对他的东西连看也没看。

粗通文学以后,因为遇到了避讳这个问题,愈发觉得“月中有桂树”、“吴刚伐桂”确实有些道理,文学固然值得推崇,民间传说亦不可小觑。

唐代段成式《酉阳杂俎·天咫》:“旧言月中有桂,有蟾蜍,故异书言,月桂高五百丈,下有一人常斫之,树创随合。人姓吴名刚,西河人,学仙有过,谪令伐树。”

单就避讳而言,“树创随合”也把吴刚伐桂说得太不当回事了,因为历史上有个汉文帝叫刘恒,出于避讳恒娥被改成嫦娥并流传至今。事实与其意不符,恐怕这“树创随合”不是凡夫俗子能议论的。不过既然到了广寒宫也不能白来,顺便一看,发现站在广寒宫的角度上俯观天堂的话觉得天堂离人更一近些,不妨降降高度从天堂的角度去看看林语堂吧。

近代中国至少被三个林姓人影响着,林语堂算一个。我对林语堂的认知是从小红开始的:小红,是中国古典小说《红楼梦》中的人物,贾府的丫鬟,原名林红玉。因为名字中的“玉”字犯了黛玉、宝玉的名讳而改名为小红(也称红儿)。林语堂在文学上的代表作是《京华烟云》,而且凭这本小说曾被提名“诺贝尔文学奖”。他的女儿林如斯在书评中说:“我知道父亲每晨著作总是起来走走吃吃水果,当他写完红玉之死,父亲取出手帕擦擦眼睛而笑道:‘古今至文皆血泪所写成,今流泪,必至文也。’有情感又何妨。”

红玉是小说里的人物冯红玉而非《红楼梦》里的林红玉,冯红玉酷似林黛玉与小红(也称红儿、林红玉)并没多少交集。不知是偶然还是故意,因为避讳让我把小红和红玉扯在一起,进而对林语堂先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语堂先生与《红楼梦》结缘颇深,这也是让人颇有玩味的。

把林语堂与鲁迅联袂是受到一位同仁的启发,他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一群战士长年累月地打着阵地战,划分防区若干。这群战士忠勇可敬具备了一切士兵的优良品质,可总受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的困扰,每每请命求援……最后这场阵地战大败,幸存的战士没有四散逃命而是忠心护主一起来到了首领的大帐,结果发现指挥他们的竟然是一个牌位。

人死了给他做个牌位很正常,人过留名嘛。可对于像鲁迅先生这样的名人只是立他做个牌位也太过敷衍。但感情归感情无可奈何花落去也是个自然规律。于是我勉为其难地出了主意,不妨把林语堂先生拉过来与鲁迅联袂对决,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只有让他们动起来才能解决这个牌位问题。可怜书生们手无缚鸡之力,要把这个想法变成现实何其难哉。也只好将其写下来当作一个梦想,权当做梦一回。

梦的情设大致如下:

不妨把林、鲁二位先生称为林大师和鲁大师先设个场景:二大师来到一户人家下榻,一时半会儿走不了。这户人家的男、女主人都有问题:男的不务正业,女的又有一大堆生活作风问题,无日不摩擦。今天男的动粗,鲁大师斥其野蛮;明天女的偷汉子,鲁大师又斥其风化。于是乎,男女天天打架,鲁大师痛斥有加。而林大师却只管劝架。

若是这戏还不能说明什么,亦可把鲁大师比作路牙石,林大师比作路;路牙石虽平却又太窄,路虽宽却又不平。还可把鲁大师比作男科医生,林大师比作妇科医生;如此将场景展开不用详述。

最好的情设不外乎把二先生扮成两位大侠在戏台子上切磋演场喜剧,既保留了尚武精神又不失幽默。可这也太难了,二先生不仅站位极高而且水火不容,就是把编剧累吐血也是编不出来的,这出戏还是留给后人罢。

有一次,林语堂受邀参加宗族大会,主办方请他发言,夸耀一下林氏祖先中的名人。他笑着列举:

英勇无敌的林氏祖先,有《水浒传》里的林冲,诗人才女有《红楼梦》里的林黛玉,另外还有美国大总统林肯,我们林氏家族可说是人才辈出,光宗耀祖啊!

如果把林氏幽默发扬光大的话,可以把这个轶闻理解为:人类总是要大团结的,若要实现人类的大团结不妨从林家的大团结开始吧。这般发展下去岂不是古今一体中西合璧万物归一的节奏,林氏之道大矣。

可鲁大师却不干了,他说:“将屠户的凶残,使大家化为一笑,收场大吉?”

鲁大师锋辞犀利直扎人心脏,国仇家恨哪里敢忘。正在小编冷汗涔涔头痛欲裂之际又来一位丰先生,只见他不急不躁地脱帽致礼说:“我的黄金时代很短,可怀念的又只有这三件事。不幸而都是杀生取乐,都使我永远忏悔。”

顺着丰先生的话这么捋下去,才发现林、鲁那个时代的大师们固然各领风骚神采奕奕却又不幸是站在小脚女人们顶起的戏台上的。现如今这个戏台换成了大脚女性,不禁让人感叹,一群大师仙去谁来给她们治疗脚疾。

倘若没人给大脚们看病,林、鲁二大师的对决戏就有了现实意义,不管二大师是擅长男科还是女科,还是先暂且将他们从戏台上请下来把大脚们的足疾治好再说吧。

庄子云:“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

其言高妙曲高和寡于今人而言无异于鞭长不及马腹。倒是林语堂先生的几句大白话短兵相接更适合大众胃口。

“没有幽默滋润的国民,其文化必日趋虚伪,生活必日趋欺诈,思想必日趋迂腐,文学必日趋干枯,而人的心灵必日趋顽固。”

“世界上的强盗,再没有比劫夺我们思想自由的罪恶更大的了。如果我们失掉了思想自由,那还不如匍匐而行,承认两足走路是一个错误,而回返到三万多年前的原来姿势。”

后学无才非医做戏不成如今连个大白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好赖拼凑几句丑诗向顶起的戏台的大脚们致敬:

诗酒趁年华,最笑无根花。

只为二三钱,身子就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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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l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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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TechF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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