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与记忆为伴的人
我轻轻合上那本沉甸甸的书,就像刚刚听完一首忧伤的曲子,窗外阳光明媚,内心深处却淅淅沥沥下着雨。一种难以言说的凄凉,从心底溢出。一个名叫丽贝卡的女子的影子不断在我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
最近对《百年孤独》这本书着了迷,尽管已经看过三遍,但一有空就想翻出来看,一看就忘了时间。
这本书讲述的是一个家族的百年兴衰史,里面人物众多。不知为什么,我却被这个家族中一位无足轻重的边缘人物,丽贝卡深深吸引。
丽贝卡是被一个商队带到马孔多的布恩迪亚家的。她是布恩迪亚的妻子乌尔苏拉在遥远的马纳乌雷远房表亲的女儿。
丽贝卡所有的行李,包括一个小衣箱,一把绘有彩色小花的小摇椅和一个帆布口袋,袋里装着他父母的骨殖,一刻不停地发出咯啦咯啦的响声。
从丽贝卡出场时的这段描写,我们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一个失去双亲的孤女。随身仅带了三件行李,其中一个竟然是父母的骨殖袋。那个袋子不时发出咯啦咯啦的响声,更加衬托出丽贝卡的孤苦无依。
从来到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坐在摇椅上吮手指,一双受惊的大眼睛打量着所有人,不曾流露出能听懂别人提问的迹象。
坐在摇椅上吮手指,丽贝卡初来乍到时是这样的,在后来的成长过程中,直到出落成一位婷婷少女,她一直保持了这个习惯,就像她刚来时一样。
婴儿会通过吮手指告诉人们他饿了。失去双亲的丽贝卡长期与饥饿为伴,自然而然养成了吮手指的习惯。同时,这也是她在陌生环境中的一种自我安慰,自我陪伴。
除了吮手指之外,丽贝卡还有一个几乎陪伴了她一生的恶习,吃土。她知道吃土是不被允许的,于是她就偷偷摸摸地吃。最终还是被印第安人发现并告诉了乌尔苏拉。
为了阻止丽贝卡吃土,乌尔苏拉想尽了各种办法。她让人在墙上涂满了辣椒油;在橘汁里调上黄胆强行灌进丽贝卡的嘴里;还用皮鞭狠狠地抽打她。两个星期之后,丽贝卡终于改掉了吃土的恶习,渐渐融入新的家庭,而且与乌尔苏拉最亲近。
这似乎是一个圆满的结局,为了让丽贝卡不再吃土,乌尔苏拉的做法似乎也无可厚非。但是我们仔细阅读就会发现,所有这些做法都是在逼迫丽贝卡就范。没有出于关心的追根寻底;没有发自内心的关怀劝说;更没有晓之以理的温情呵护。
其实,乌尔苏拉对丽贝卡也尽到了抚养的义务。既不偏爱,也不歧视,丽贝卡在这个家庭里似乎受到了公平的对待,可是唯独没有得到爱的温暖。
所以她常常把自己关在浴室里,或者坐在那把已经破旧不堪的小摇椅里,吸吮着手指,沉浸在对往昔的回忆里。
丽贝卡依稀记得有位秃顶的男子对着她微笑,一位温柔美丽的女子牵着她的手,走在一条翠绿的长街上。
这是丽贝卡对父母仅存的一点儿记忆,也是她在孤独无助时仅有的一丝儿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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