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口第16~17集

                    第十六章

    莫诚武寻亲九龙口 陈员外一笑归阴曹

光阴似箭飞，岁月摧人老。万里长城依旧在，当年始皇哪去了。

一晃二十年，老要饭已是夕阳西下，沧桑暮秋。陈员外唯恐老要饭一命呜呼，不能手刃之，以解心头之恨，加速实施报复计划。

俗话说，要想神不知，除非己莫为。看看到了武林大会，论剑争雄之日，早惊动一人。这不是别人，正是老要饭二十年前，九龙口失散的孙子落落。

提及落落，那真是历尽千辛万苦，九死一生。当年落落不满五岁，一阵狂风过后，迷迷糊糊醒来，已是躺在一片荒凉草地。他哭爹叫娘，一点一点向前摸爬，直到天亮。又累又饿，浑身打战，昏昏沉沉晕倒在草丛中。

钟亚楠夫妻二人推独轮车，以锔缸锔盆钯锅为生，走南闯北，从江西南昌起程，四处奔波来到慎阳境地。昨天夜里黑风怪啸，乌云蔽天，夫妻二人露宿野外，心惊难安，一夜无眼，早早上路。天刚蒙蒙亮，这对聋哑夫妻急忙上路，撵早饭点，好做生意，讨早饭。忽然发现草丛中卷屈一孩子，满身泥巴，身体僵冷，急忙解衣裹弓，呼唤救醒。哑夫哑妻无儿无女，忽得一子，甚是欢喜，精心收养。

两年后，钟亚楠死于病痨伤风。时隔不久，哑女死夫妇死于一场流行性鼠疫。落落落单，我为弃孤。落落失去收养，四处乞讨流浪，偶遇江湖侠士卖艺，落落上前帮着收敛铜板，被侠士收留。侠士名叫一撮毛，为人正直，侠肝义胆。一撮毛传教落落练功心法和为人处世之道。是落落人生成长中，走向阳光路的启蒙。

一撮毛走南闯北，行侠仗义，独来独往惯了，就把他托付于河北大户莫奇扬做继子。落落聪明伶俐，嘴甜腿勤，深得莫奇扬夫妇喜爱，视为已出，取名莫承恩。

莫奇扬家产万贯，积福行善，江湖人称莫善人，很有名气。请师爷教落落文化、请拳师传授功夫。落落聪明好学，勤奋吃苦，练就文武全才。

拳师邓云超，品德高尚，身材魁梧，交际广泛，武艺精湛，是河北注名的铁拳无敌。武功蹬峰造极，江湖人称，河北铁拳邓。

名师出高徒，莫承恩得了铁拳邓的真传，功夫堪你一流，自然了得。

铁拳邓谆谆训诫，学武重德，谨记师门三尊五戒。尊祖，尊师，尊德。一戒奸淫掳掠；二戒言而无信；三戒不仁不义；四戒以艺欺人；五戒武艺轻传。”言传身教训诫莫承恩，习武健体防身，不可持傲成能。以武立世，以德服人，方能立世长久。以功夫服人，好強斗狠，只能雄霸一时，不能称雄一世。一山更比一山高，切莫望山折了腰。做人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要想成就一番旷世伟业，首要具备伟业之志，怀旷世之才。谦备德仁致善，尊老爱幼，孝悌崇尚，品第德一，人格厚重。在邓云超超凡脱俗多高雅精神影响下，莫承恩谨遵教悔，深得邓云超人品真传，习武重德，德才兼备，成为一名出类拔萃的少年精英。

邓云超溯源追宗，莫承恩只记得自已叫落落，和江西锔锅夫妻钟亚楠。其它的在记忆里漠糊不清。养父莫奇场给他取名莫承恩，是教他不忘养子之义，知遇之恩。

莫承恩讲完身世，河北铁拳邓甚感此子不俗，将来必能成就一番事业，富佳一方。然而，感觉名子有些俗套，没气魄。人如其名，必成其事。没有一个响亮名字，对人事交际不利。有滞于事业发展。言道，你踏入江湖之时，就是你人生成熟之时，要以诚信赢天下，以武德服人心，以人品聚人脉，方能有所成就，就叫莫诚武。

莫承恩早有心愿，要出门寻亲，借此行走江湖励练励练。养父莫奇扬深明大义，经常结交江湖侠士，接济落难之人。开明绅士，散财聚义，胸怀宽广，在江湖中早有名望。对继子所求，欣然支持，立即着手准备行囊盘缠，送莫承恩克日上路。

莫承恩按师父河北铁拳邓嘱咐，以莫诚武行走江湖，扬名立万。牢记从善从良，行侠仗义之，广结善缘，布施仁德。加上武艺精湛绝伦，人品出众，很快在江湖上闯出自已的一席之地。

一天，莫诚武练功收剑，正歇息擦汗，只听有人站不远处贺彩:“静如苍松，动如脱兔，剑走如虹，如影随行，人剑合一，好功夫！看伸手套路，如同河北铁拳邓，莫非邓氏高徒，江湖新秀莫诚武，莫小侠？”

莫诚武随手一掷，还剑入鞘，报拳施礼:“过将，过将！河北铁拳邓，正是在下授业恩师，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来者望了望莫诚斌歇息处，与那剑鞘所挂凉亭，足在二十步开外。他能反手轻轻一掷，还剑入鞘，看也未看，功夫已达出神入化境地，暗暗吃惊，在我之只。小小年纪如此了得，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心中如此猜度，面上若无其事，自报家门:“在下本家姓李，来自山东曹州，牡丹之乡，家族排行第六。应人邀请，去河南慎阳参加九龙口比武论剑大会。不知仁兄可愿一同前往？一来有幸结交，正好切磋切磋。二来同路相帮，顺便打听二十多年前失散的伯父。”

莫诚武早听人言，河南慎阳有处盈耳胜地，九龙口。正招贤纳士，广招武林精英，比武论英雄，有意前往，结交能人志士，打听家人下落。此人见面直言，也算得上心胸豁达。爽快答应，多谢前辈指引，在下正有此意。两人见面相识，一拍即合，很觉投缘。都觉得对方秉性罡直，性格相近，气味相投。穿戴停当，一起上路。展转行至古都洛阳，天色已晚，入客栈歇息不提。

三更将过，更鼓梆子声声:“梆，梆，梆！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锣梆子声渐渐远去夜色宁静。突然，一伙蒙面强人，悠然而进。个个手提利器，翻墙越院，闯进客栈。

屋内何等人物，李六、莫诚斌都是身怀绝技，非等闲可比，一群毛贼岂能瞒得过，他两早闻房上动静，业已警觉，故作熟睡。房上揭瓦，进一丝星光。嗖嗖！嗖嗖！说时迟，那时快，四支飞镖分别直奔二人面门、心窝。二人翻身一跃的同时，口衔一支，手接一支，霎时金镖反向飞出，房上哗啦啦！卟通！卟通！黑影滚落院内。二人一个箭步飞出，出脚各踏一人道:“大胆強贼，睁开狗眼看看这是什么所在，天子脚下，官家净土，怎容你们胡作非为！”

一強人道:“什么狗屁官家？我呸！连年灾慌，民不聊生，殍尸遍地，哀鸿遍野，朝庭在哪儿，官家在哪儿。”另一个道，三哥，小弟今天时运不济，栽了，黄泉路上有等，下辈子咱还做兄弟。朝庭走狗，要杀要剐，来个痛快，不必落数！”这是把二人当官差谩骂了。

二人哪是时运不济，实是之前从未失过手，有些骄横，麻痺大意。再者，就是明刀明枪的干，二人也不是对手。李六、莫诚武二人武功在二人几倍，要不是手下留情，小命早交待了。这才是，强中自有強中手，世外桃源藏高人二人败的一蹋糊涂，还没明白眼前对手。

莫诚武剑指強人哽嗓咽喉，松了脚喝一声，起来！如实交待，你对官家如此仇恨所为何来。

那人站起，一脸怒气，手点心窝，即落你手，无话可说，来，往这剌，眨一下眼，不是好汉，落嗦个甚鸟。

李六也收了手中钢刀说，我们不是官差，只是结伴过客，不知你们为何打劫这家客栈。

那被同道唤作三哥的起身说，原来是同道，失敬，失敬。要论打劫，说来话长。莫诚武打断了他，厉声喝道:“你们干些杀人越货勾当，谁和你同道！快说实话，免得动手。”

二人放弃敌对，自报家门，来自云南大理，洪拳帮。老大洪全山，是洪拳帮第六代掌门，使一口雪花亮银钢刀，神出鬼没，如雪花纷飞，人称大理雪风刀。老二洪全川，师承嵩山少林寺，双手柳叶朴刀，快如闪电，无遇敌手，人称快头陀。老三洪全海，善使逆水寒枪，水中功夫蹬峰造极，一条寒冰枪如蛟龙出海，人称沧海一龙。我叫洪全波，家中排行第三，外号一片青。受帮中之托，来慎阳参加九龙口群英会。我两行至信阳鸡公山下，那鸡公山报晓峰上聚集一伙杀富济贫，打家劫舍好汉。为首老大扬开山，使一口开山大刀，千钧无敌，人称活关公万人敌一片红。万人敌一片红为人仗义疏财，从不欺善霸良。在信阳一带杀富济贫，义字当先，喝喝有名，是条好汉。我们路过，喽罗陷马坑捉上山。万人敌一片红生性豪放，喜于结交，为此，我们两逗留山上多时。近期踩盘获悉，这家客栈老板姓郭名深蓝。郭深蓝勾结官商，尽干些拐卖少女，逼良为娼勾当，早已恶惯满盈，这是其一。二是郭深蓝久居武家坡，是武家坡九里十八洼一带，注名大恶霸。三年前強占杨开山胞妹，杀了妹夫全家老少一十八口。为躲避追杀，隐名换姓藏弥这里。以官家作掩护，开了这家客栈。我们在山上，万人敌一片红相敬如宾，来去自由。逗留时久，听知此事。我二人觉得离比武大会还有些时日，毛遂自荐，来抓这郭深蓝交杨开山发落。未得过功反遭擒，惭愧之致。学艺不精，甘拜下风，任凭发落。

莫诚武行走江湖多时，早已耳濡目染官商勾结，欺压百兴，怨声载道。最恨为非作歹之徒，便随同一片青收寻客栈老板郭深蓝。翻遍客栈，亦无影踪。想是做了亏心事，惊弓之鸟，逃之夭夭。没找着郭深蓝，也证明不了二人所说真假，得饶人处切饶人，由他两去罢。

经这一折腾，二人早没了睡意，天近拂晓，莫诚武寻亲心切，二人收拾行囊，，，，，，，，上路。

老要饭上了年纪，身体如风中残烛，气色一天天下降，无力回天。也不知丐帮遇到什么大事，四路长老也不现身，音信皆无。灭门灾难已到眼前，毫无能力化解，让老要饭急火攻心，一命乌乎。

陈员外亦是风烛残年，亦不能受大喜大悲剌激。一听老要饭命赴黄泉，悲喜相交，喜怒无常，大笑不止而亡。

这一死一亡，各路武林高手得知，相继复去。一场蓄谋已久的灭门杀戮，平息在摇篮中。

人死如吹灯，灯息万事休，自然息事宁人，避免了一场血腥世仇。

陈、李两家大户一起办丧事。庄北李家，庄南陈家，一起发丧。自从陈李两家兑台斗戏，划分南北界线，给阴阳先生留下口实，“挑子地”。只要陈堂(李堂)红白喜事，必是成双成对。生也成双成对，死也成双成对。现实生活中，确实如此。就连残疾人，也是成双成对，原因无法考证，实是费解。这真是大自然给人类留下的未解之迷！

莫诚武、李六二人赶到九龙口时，陈、李家刚发完丧。

莫诚武一入九龙口，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好象梦里来过，又好象不是梦！隐隐约约有点熟悉。就沿着九龙池东走走，西转转，这一转，当年之事慢慢浮现脑海。他大叫一声，卟嗵跪倒:“爷爷、亲爹娘啊！你们在哪里？孩儿落落回来了！”

李六慌忙拉起，请教始末。莫诚武声泪俱下，如此这般讲述了记忆中二十年前那场暴风雨。

李六一听，平地一声雷，惊醒梦中人。心中思量:“呀！这时间，人员全吻合，莫不是我伯父流落在此！”二人顿觉亲密有加，手牵手来到庄内，直奔李家请教。

李家佣人正忙不迭的收拾祭品，桌椅板凳，见门前两位武行，风尘仆仆，像貌堂堂。一人佩刀，一人佩剑，威武英姿，年龄相差不过五六岁。只是面带泪痕，双眉紧锁，暗自三分猜疑。打量许久，忽然醒悟！脱口惊呼道:“莫非二十年前失散的少爷回来了？”因为莫诚武长像，与东家狗棍子及其相像。也经常听东家念到儿女失散时的样子，所以这才如此惊喜。

狗棍子送殡回来，沉浸在悲痛之中，闷闷不乐，胡思乱想。这人逢喜事易思亲人，逢忧丧，更加思念亲人！狗棍子愐怀老爹，更思念失散多年的的儿女。忽听佣人急促高叫:

“东家！东家！小少爷回来了！”

这声叫，让狗棍子像梦中惊醒一样，猛的站起，大步流星跨出上房，来到前院。见两人门外并肩而立，模样甚是可亲，先是一愣，随即上前抱着莫诚武哭道:“我的儿，想死爹了，你可回来了。”

莫诚武木然的站着，太突然，不敢相认。因为他没搞清楚眼前是真是假，还是梦。就拉着狗棍子的手亲昵的问:“当年情况，可有凭据？”

狗棍子双手捧起莫诚武的脸:“当时咱家两床破被一领芦席，一阵狂风卷走，一无所有，你这脸就是最好的证据。”

莫诚武已有些接耐不住亲情相逢的激动。但他深谙江湖险恶多变，人心颇测，不能一下全信。眼含热泪，双手紧抓狗棍子手说:“老人家，还有别的…”

没等莫诚武说完，狗棍子早已泣不成声道:“咱一家五口从山东曹州，一路乞讨至此地，那天夜里，你和妹妹、爷爷被狂风旋散。三年后，你爷爷回来，你和妹妹音信全无。你爷爷刚走，家里供着你爷爷的莲花落。”

莫诚武一听莲花落，确信眼前正是二十年来朝思暮想的父亲。卟嗵跪倒，施以大礼。狗棍子紧紧抱住儿子:“孩子，这些年你在哪儿受苦受难？想的为父好苦啊！”

父子紧紧拥抱，哭成一对泪人儿。

李六陪着哀痛，听见莲花落，猛然醒悟道:“大哥怎么称呼？”

“我哪有大号，只因要饭离不开打狗棍子，莲花落，爹唤我狗棍子。”手拍莫诚武:“他叫落落，妹妹叫莲花。”

李六听完，单膝跪倒:“兄台在上，请受六弟一拜。”

狗棍子只顾和儿子亲热，把李六冷落一旁，李六这一拜，方才醒悟，意思到冷落了客人。上下打量一番，记起二十多年前那个专爱打架惹事的淘气鬼小六子，惊讶道:“原来是六弟。”

兄弟相抱亲热一回，狗棍子问:“六弟，叔父、婶娘可好？”

李六道:“五哥，你们让我找的好苦啊？那年灾慌，爹没挺过来，娘还好。”

这哥两又是一阵悲喜交极，互诉衷肠。

佣人们也一旁陪着流出不知是忧是喜的泪水。一旁提醒道:“东家，快让少爷，和六老爷进屋歇息歇息再叙。”

狗棍子抹把眼泪说:“光顾高兴了，进屋，进屋！”

他们三人手扯手走进大门。进上房时，三人同时被门卡住。这才松开相牵的手，狗棍子囧囧的说:“六弟先请！”

李六紧拉莫诚武手不放，则身进门:“我的好姪儿，初次相见，就觉有说不出的亲近，心中暗自祝福，要是我姪儿多好，想不到美梦成真，天佑我也！”

天下事，总是无巧不巧的发生在眼前。这真是，踏破铁鞋无弥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只听内房传出轻柔寻问，谁呀？声音有点耳熟。狗棍子忙道:“是老家六弟，还把咱儿子落落找到了。”

内房瞎眼婆子一听，双手前伸，左摇右摆，摸索出来:“什么！又骗我吧！”

狗棍子忙去掺扶说:“这回是真的，没骗你，咱家今天悲极转喜，喜从天降！”

莫诚武听父亲喊老婆子，知是生母，抢先一步掺扶，双膝跪倒:“娘亲！想煞孩儿了。”

这一声娘亲，瞎婆子足足等了二十年！她思儿，想女，哭瞎了双眼。自从公爹归来，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但她心病难愈。为求儿女早归，她吃斋念佛，求菩萨保佑，二十年了，苦苦思念，心如死灰。这一声娘，犹如睛天霹雳，天惊石破！震碎了她禁锢多年的冰封之心！霎时佛号错乱，浑身颤抖，泪如泉涌。这真是，久旱逢甘露，苦海遇蓬莱。真正领略到一回悲欢离合，悲极喜致的滋味！“儿啊儿，你可回来了？想死娘了！苍天啊，菩萨啊，你终于开眼了！”声音颤巍巍，潸然泪纷纷。

母爱，是人间最美、最纯、最真、最珍贵的爱。这爱是血缘亲情，这亲情，是任何金银珠宝都代替不了的温暖，这温暖体现了爱的真诚实意，爱的伟大！它看不见，摸不着，如风随影，实实在在！无论社会如何发展，世事如何更迭或超前，科技如何先进，超能，都不能取代母爱的真诚伟岸。母爱所体现的是，无私无畏的奉献！从原始到现代，以如继往。亲情，亲情！人间真情！

                        第十七章

  李成斌归本弃前嫌·陈家衰败庄庙易主

吃过晚饭，一家人以然按耐不住团聚喜悦，各叙分离思念之苦，寻觅之愁。叙不完的家长里短，道不完的惦记牵挂，历经魔难，久别重逢，更觉亲情的重要、珍贵！千言万语，悬河涛涛，更深无眠。

李六提及姪儿姓莫，理当归宗。

莫诚武说及起名前后经过，莫家有养育之恩，师父有教导之恩。两家都不能忘，我改名李成斌。承与成谐音，斌字含武，即不忘养育之恩，又牢记恩师教悔之意，兼而顾之。

狗棍子、李六，及瞎婆，方知孩儿品才兼优，重情重义，恩德并济，定能壮大门楣，光宗耀祖。好孩儿，广结善缘，宏扬祖德，父母之福，家族幸甚，亲之欣慰。

谈及陈、李两家因何结怨，狗棍子把原尾始末讲了一遍。李六听了，怒从心底起，恶从胆边生，破口大骂:“陈员外太不是东西，仗势欺人也就罢了，怎生歹毒之心，要灭我李家，活活逼死伯父！此仇不报狂为人子！”双目圆睁，攥拳有声，钢牙嘣嘣作响，大有立时血洗陈家气势。

李成斌制止道:“六叔息怒，此事须从长计议，再说，祸首已死，不必累及家人。”

李六一拍脑袋，大哥临终再三订嘱，要我凡事冷静，冲动害人害已，瞧我这臭脾气，总改不了。顿了顿，看着狗棍子:“五哥，你说咋办？”

狗棍子性格温朴，较为内向。叹口气:“唉！同庄出进，闹下去结怨成仇，对谁都不利。”停了停说:“陈家三子，老大少林寺学艺下山，去北方组织一个什么会。幼子在黄川上学，很识大体…”

李六心直口快，狗棍子话没落音，他抢过话道:“怕他个鸟，这六合会，洪枪会，大刀会、小刀会，青帮会、天地会，遍地都是，成不了气候，不足为奇！”

李成斌道:“当今以天地会声势浩大，阁老复明会最为隐秘，最会拢络武林豪杰。”

狗棍子继续道:“唯独陈家老二，干过乡保团，当过师爷，以文化谋略自居。看上去文诌诌的，颇有心计，见面三分笑，笑里藏刀，内心险恶，人称笑面虎。别看他喜喜哈哈，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爹这几年欺男霸女，抢占土地，全是他的主意。武林大会，就是他一手策划，似图灭我们李家，就是灭不了，也给我们李家埋下世代冤仇祸根。”李成斌道:“这种人，面善心恶，善于使计攻心下套，以假乱真制造矛盾，最难提防，也最可恶，是社会一大毒瘤隐患。”思量一番问:“他可有劣迹，罪债？”

狗棍子道:“陈员外凡大事恶作，都让野马鬼灵出头露面，笑面虎只在背后谋划，从不显山露水。自从野马鬼灵鱼大河拱杂草根，陈员外、野骡子也收敛很多，没以前那么嚣张。”

李成斌想了许多，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要是陈家老二有人命血责，定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心中念头一闪而过。李成斌平和的说道:“既然不是罪恶深重，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前前后后并无深仇大恨，只是陈员外贪婪过度，一来二去积怨较深，要想化解，一时半会儿恐非易事。由其象陈家老二这种人，心思缜密，处世圆滑，言行不一，用心阴险，若不化解，将来定是祸患，必须瞅准适当时机化解。”

一晃月余，这天正是老要饭和陈员外“五七”之日，两家各自忙着给逝者祭奠亡灵。

人死七日为头七，头七子女祭奠亡魂，三七日，孙子辈祭奠。二七、四七为小忌日忽略不计。五七为大祭日，凡亲人朋友尽皆入坟地愐怀祭拜。

传说中，头七是死者醒悟日，知自已己死，所以这天午夜必定回家哭走一遭，泪别阳间一切，然后到阴司报到，等着冥王决判转世。

五七日，是死者这天喝完孟婆汤，忘记前世所有，投胎转世之日。

老要饭过五七，自然儿孙满堂，风风光光祭拜。这陈家就显得冷清许多，只有陈家三子陪致亲给陈员外祭拜上香，以前那些势力眼酒肉朋友，另另星星几个。这真是世间炎凉人人寒，人情似纸张张薄。风光时，红门庭若市，落败时，寒风卷残云。

陈家老大，是干大事人的胸怀。由于生母死的早，与后母多有矛盾，祭拜完老父，遣散父亲小妾，给足生活费用。家里一切交二弟打理，就不声不响走了。

李成斌等两家给老人烧完五七纸钱，祭奠完毕，蹬门造访，以释两家恩怨。

陈家老二一见李成斌，皮笑肉不笑的道:“哪阵香风把贵人吹来，请？”点头哈腰，却不让路。

李成斌报拳施礼道:“回来多日，没能及时拜望，见谅！”

笑面虎道:“不敢当，我们是落败之人，经不起贵人蹬门？”

李成斌诚恳有加道:“以前陈李两家多有磨差，我是特来请罪道歉的。”

笑面虎道:“没什么，人死了仇恨已入土，没必要再提。”

李成文武道:“既然如此，我备下薄酒，我们两家座一起聊聊可好？”

笑面虎道:“没必要，再说，老人刚走，哪有心情喝酒？”

他二人一个诚心勾通，化解矛盾。一个阴阳怪气，表里不一。

俗话说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李成斌耐着性子，谈了顿饭功夫，笑面虎依然嬉皮笑脸，阳奉阴违的应付，没有一点诚意。李成斌感觉很不舒服，再谈下去，也毫无意义，站门外也很尴尬，就请辞。笑面虎慢不经心，不热不冷。李成斌刚走不远，笑面虎道:“这陈堂已姓李，我们惹不起，躲得起，不必猫哭耗子。”

李成斌好心落个驴肝肺，转回不提。

陈家自陈老员外去世，家境一蹶不振，渐渐衰败，陈家老二变卖家产、良田，移居宋刘庄安身。陈堂自然成就李堂。陈庙，落匾李堂庙。

后来陈家老三在外闯荡，结识了李成斌妹妹李莲花，二人一见钟情结为伴侣，回家圆房时，方才揭开莲花身世。李莲花与哥哥落落相认，祭拜父母，爷爷，消除两家恩怨，结为秦晋之好。

这陈李两家后代曾子曾孙在黄埔军校结为生死之交，北伐胜利，一同返乡探亲，风风光光回李堂祭祖。

李熬人，黄捕军校回乡，一路打了一十二个保、甲长，枪杀了一个黄少恶霸，轰动一时。咱一笔带过，这就是李堂来历。李堂，为何演变成李塘，请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