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研读338：袁绍刘表列传（三）
袁绍刘表列传（三）
这年冬天，公孙瓒大败黄巾军，还军屯驻在槃河，威震河北，冀州部的各城池无不望风响应，袁绍亲自率军迎击。公孙瓒统领军兵三万，陈列成为方阵，分出突骑军一万多骑，护卫住左右两翼，其锋芒锐不可当。袁绍先命令麹义率领八百精兵，手持一千张强弩，作为前锋。公孙瓒轻视袁绍派出的军兵太少，就指挥轻骑兵进攻，麹义的军兵马上伏在盾牌下，一时间同时射击，公孙瓒军兵大败，袁军先斩杀公孙瓒设置的冀州刺史严纲，随后斩杀公孙瓒的戴甲军士一千多级。
麹义一直追击过界桥，公孙瓒想要集结军兵再战，麹义又将其击败，随后追击到公孙瓒营前，拔掉牙门旗，公孙瓒的其余部众退走。袁绍在后面十多里处，听说公孙瓒已经被击败，就解下马鞍休息，这时只有护卫帐下的强弩军兵几十张，大戟战士一百多人。公孙瓒的散兵两千多骑突然杀到，把袁绍包围起几重，箭支如雨点落下。田丰扶着袁绍，想要躲入一处空墙中。
袁绍摘下头盔扔到地方，然后说道：“大丈夫应当在阵前战斗而死，为什么要躲藏逃入墙壁中呢？”袁绍督促自己的弓弩手一起射击，射杀射伤公孙瓒的很多骑兵。公孙瓒的军兵中不知道其中就有袁绍，略微后撤。这时，麹义军前来迎接，突骑军这才撤退。192年，公孙瓒又派遣军兵到龙县凑挑战袁绍，袁绍再次率军将其击败，公孙瓒率军退回幽州，不敢再敢出兵进攻。
193年初，汉献帝派遣太仆赵岐来调解关东各军，让他们各自罢兵。公孙瓒借机写信向袁绍解释说：“赵太仆具备周公、召公一样的大德，奉朝廷诏令来征召，宣扬皇恩，力促双方和解，就像拨开旷日持久的阴云露出白日，这是多么令人欣慰的事情啊！当年的贾复和寇恂因为争执，后来相互加害，刘秀出面调解纠纷，最后两人同车而出。双方消除误会，受到当时人们赞美。臣身处边郡中鄙陋之地，幸得以与将军共处，这是将军眷顾之恩，也是公孙瓒的心愿。”袁绍随后撤军，向南返回。
三月上已日，袁绍在薄落津召集宾客党徒开会，这时听到魏郡军兵反叛，联络黑山贼于毒部等几万人攻占邺城，杀掉郡守。那些坐中家在邺城的宾客，全都因为担忧而失色，有的直接起身哭泣，袁绍始终神态自若，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贼寇中有名叫做陶升的，自称为“平汉将军”，他独自反对贼寇，率领自己的部众从西城攻入，随后关闭府门，准备车辆辎重，运载袁绍的家眷和其他在州中的官员出城，一路负责护卫，一直送到斥丘县。
袁绍还军后，借机屯驻在斥丘，任命陶升为建义中郎将。六月，袁绍率军出征，进入朝歌县鹿肠山苍岩谷口，征讨于毒部。袁绍围攻五天将贼寇击败，斩杀于毒及其部众一万多级。袁绍随后沿着山向北进军，进攻各路贼寇左髭丈八等部，全都斩杀，接着进攻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部，又斩杀几万级，把其屯驻的营寨全都夷平。
袁绍率军和黑山贼张燕以及四营屠各、雁门乌桓人大战于常山。张燕的精兵几万，骑兵几千匹，双方连续大战十多天，张燕的军兵死伤很多，但袁绍的军兵了非常疲惫，于是双方各自退兵。麹义自恃立有大功，骄横放纵不遵守调度，袁绍征召他杀掉，随后吞并其部众。
195年，汉献帝封袁绍为右将军。这年冬天，汉献帝被李傕等人追击到达曹阳。沮授劝袁绍说：“将军家累世作为朝廷台辅，世代奉行忠义，现在朝廷被迫迁徙，宗庙残毁，看现在的天下各州郡，对外虽然假托义兵，但内心其实另有所图，丝毫没有存恤社稷、哀怜天下的意思。将军刚刚平定冀州，兵强马壮，士人亲附，如果将军西行，亲迎天子来到邺城定都，建造宫殿，挟天子以令诸侯。随后操练兵马，用皇帝的名义讨伐不臣之人，谁敢抗拒呢？”
袁绍听完准备依计行事。颍川郡人郭图、淳于琼却说：“汉室倾颓时间太久了，现在想要复兴汉室，不也太难了吗？现在天下群雄并起，各自占据州郡，聚集的部众动辄上万，这正是‘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的时机，先得者为王。将军想要亲迎天子，到那时动辄要上表报告，听了就会权力变轻，不听就是抗命不遵。这条计策并非良策。”
沮授反驳说：“迎接天子这件事情，从道义上是得人心之事，从天时上正合时宜。如果不早日做出决定，一定会有人捷足先登。权变之计在此一举，不可错失良机，建立功业不能行动迟缓，希望将军早下决心。”
最初，拥立汉献帝并非袁绍的意思，所以袁绍没有采纳沮授的建议。
袁绍有三个儿子：长子袁谭字显思，次子袁熙字显雍，三子袁尚字显甫。袁谭年长聪慧，袁尚年少长得容貌俊美。袁绍的后妻刘氏受宠，她偏爱袁尚，多次向袁绍当面称赞，袁绍也喜欢袁尚的姿容，想要让其作为继嗣。袁绍把袁谭过继给哥哥，派他到青州担任刺史。
沮授劝阻说：“世上人都说万人追逐一只兔子，最后只能由一人捕获，其他贪图者全都停止，这是因为名份早定了。更何况选择继嗣要以年龄为先；年龄相当，要以贤良为先；贤德相当，要通过占卜确定，这是自古以来的制度。希望明公接受先世成败的教训，思考一下天下人逐兔先确定名份的大义。如果坚持不改，祸患就从此开始了。”
袁绍说道：“我想让三个儿子各自占据一州，以观察其实际能力。”袁绍任命次子袁熙为幽州刺史，外甥高干为并州刺史。
黄其军
作于2023年5月20日（古历癸卯年四月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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