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说 | 纯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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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参加月•微型小说主题创作人物篇第八期： 记忆的旅人

      “我今年三十七了，还是一个处男。

      女人这种生物，可真可怕，无论这样结实硬朗的家伙，到了他们手里，全变成软蛋。我害怕女人，所以我现在将近四十岁，有了三千银钱的货物，但还是一个阉鸡，没有挨过一次女人。”

    一群在旅店的客人正围着一个火炉烤火，一位贩骡马的商人，正当着许多人的面，说着他是老纯阳的故事。众人听过都很新奇，以为这人过去受过太多女人的欺骗和虐待，就有人说：“告诉我们你怕女人的道理，不要隐瞒一个字。”

    那商人望望四方，看得出众人的意思“是的，一个字我也不会隐瞒的，我很久以前，其实是一青年候补仙人，母鹿所生，隐于鹿鸣山修道，先天不食五谷，智慧空前，法力无边，即将得道成仙，位列仙班。

      突然有一天，天上传符，今天龙神有事，叫我代为行雨，我那时年轻，不畏世事，便接了这法旨，五百里内，尽皆行雨。清晨路过一凡人城市，见其腥气滔天，本不愿过，但想着从来没有见过凡人，便准备进城中一看。

      凡人城市，自然热热闹闹，各种烟花柳绿，你们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见过女人，我在鹿鸣山修了二十年道，完全不知道女人长什么样子，特别见这一个腰肢酸软，那一个柳面含情，又怎么会不迷惑呢？

    我痴呆呆地走，从街头看到街尾，也许是因为暗漏的缘故，竟然感觉到饥饿，便去酒店吃了各种美食，什么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爆獐腿，金银蹄子，我在山中修道多年，每天不是土豆炖青菜，就是青菜炖土豆，你能想象每天吃土豆的感觉吗？

    但是我代龙神行雨，这不当人子的东西，竟然没有给我报酬，我在酒店吃了一大桌，吃饱喝足了，准备要走。我又没在城市吃个饭，怎么知道要付钱，我都不知道盘缠是什么？结果我被扣押了，争吵了起来。

    这时，楼上出现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光彩照人，当真如东梅拥雪，露沾明珠。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我不由得有些痴了，呆呆未曾说话。

    后面店家解释了一下，她道：“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看此人的装扮，应该是个外乡人，每个人都有困难的时候，这样吧，他的账我结了，你们放这位小哥离开吧！”

      我并不知道我是如何走出店外的，我没有见过女人，世间竟还有如此心好的女人，其实有时候只需要心里的一点感动，就像拥有了全世界。我呆呆痴痴地在街头巷尾乱串，不知道我在寻找什么？仿佛我的三魂七魄已通通不在身上了一般。

    “砰，”突然，我的头仿佛被什么东西砸到一样，我睁眼一看，只见是一支木棍，这木棍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喂，先生，不好意思，是不是砸到你了？”我抬起了头，只见一只洁白如玉的手臂从窗户中伸了出来，接着出现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天啦，我欣喜若狂，这不就是刚刚在酒楼碰见的女人吗？还给我结了帐，心中一惊，难道世上真的有什么神仙嫦娥不成，不，即使是神仙，也未必有眼前人好看，我做什么神仙啊，修什么道啊，能够每天看见她一眼，我就满足了。

    后来我经常守在那窗户下，可是却再也没有见过她，而且在人间城市，我常常会感觉到饥饿，我原本想回到鹿鸣山修道，每天吃着青菜炖土豆的日子，可是，我舍不得她啊！我怕有天我在窗户下，一睁眼，就会再看见那个娇柔的美丽女子，于是我开始做了畈骡马的生意，为了挣钱，我只好到处奔波，但每年这个季节，我都会来到这个城市，希望有一天还能见她。

    我记得她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嘿，傻子，能把我的棍子还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