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 莲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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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主题征文第4期活动,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题记: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江南,江南,好熟悉的名字,地名,人名......

1

当我醒来,竟然置身于一个古色古香的房中,纷乱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让我头痛欲裂。“啊,啊 ......"

“雪儿,雪儿......"一个急切而又温柔的妇人声音从门帘处传来。

听到声音,我微怔几秒钟,还没来得及理清头绪,身体已经对这个熟悉的声音作出了条件反射般的反应。我只得强撑着,配合着欲从床榻上起身。

“快躺着,快躺着,我的儿,你刚刚苏醒。”妇人已走近我,在榻边沿坐下。我望向她,这一刻,我已经知道,她是这具身体的母亲----柳氏。

妇人的肌肤白晳,鹅蛋形的美人脸,柳眉大眼,长发高高挽起,梳了个简单的妇人发式,只插了根碧玉簪子,耳垂上挂了一对相同质地颜色的坠子,一身淡紫色衣裳,整个人看起来高贵而不失亲切,年轻时应该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眼中的急切之情难以言表,面容虽憔悴,眼神却透着惊喜与振奋。

我依言躺下,手却不小心被什么硌了一下,一阵刺痛。我探身查看,原来身旁放着一盏粉色玉质莲花灯。我不由得满头黑线,这都多大的人了,睡觉还要带着个玩物。

突然,我意识到了什么,将莲花灯提了起来仔细查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本是Z国医科大学的高材生,毕业前夕,与好友去旅行放松放松,路经某地的时候,听说新出土了一处文物,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召唤似的,我不顾好友的反对,独自匆匆地去了文物出土的地点。

我清楚地记得,那时我也看到了一盏与这一模一样的莲花灯。我好像还听见了从灯里传出来的微弱叹息声和呼唤声,然后,一向循规蹈矩的我竟然违反了文物管理规定,偷偷伸手去触摸了一下那盏灯。

莲花灯的花瓣冰冰凉凉的,边沿却锋利无比。我的手指匆忙间轻轻滑了一下,就被割破了肌肤,有鲜血流出。

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了自己的血被莲花灯吸食了,接着我就头昏目眩了起来。好像我彻底晕倒之前,好友还是不放心我,也赶来了,我听见了她在我耳边的呼喊声。

醒来,就到了这里。

“雪儿,雪儿,你怎么呢?”见我呆愣,柳氏伸出一只手,轻抚我的额头,一边低声急切地呼唤。

“雪儿,你可别再吓娘了。”

“娘,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想再休息一会儿。”

“好,好,你好好休息,娘就守在外间。”

“不用,娘,你回房休息吧。我真的没事了。”我有些动情地说道:“你看,你的眼睛都布满了血丝,脸也苍白得吓人。不要我刚刚好,你又倒下了。到时候就是女儿的罪过了。”

柳氏看了看我,满是欣慰道:“好,娘这就去休息。雪儿,你也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儿,等会儿,娘再来跟你详细说。”

“嗯。”

我急需要时间,消化脑袋里的记忆,于是,找借口让身边关心的人离开。

2

原来在我昏迷的时候,那个莲花灯将我带来了这里------玄武大陆,大秦国八大家族之一的云家。我现在的这具身体是云家家主的小女儿云雪。

云雪,今年已年方二十二岁,却昏睡了整整十年,正是这云夫人柳氏的亲生女儿,难怪她一直亲自守在门帘外。

我翻看云雪的记忆,才发现这云雪之前好像一直都是呆傻的,每天只知道吃喝,然后,就是一个人呆坐着的傻笑。

可是,命运就是这么奇妙,这么个痴傻儿却是无比的幸运,她尚在母亲腹中就被几个得道高僧同时断言,此女极具福气与慧根,前途不可限量。

当今圣上听闻,邃将其指婚与当今的太子为妻。随着孩子年纪渐长,这云雪长得冰雪可爱,再加上极其聪慧,可谓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了。

可是就在她十岁那年,生了一场怪病,病好以后人就傻了。太子知道后,先也是唉声叹气地怜惜她,可是后来时间长了,不见她的痴傻好转,就心生厌烦了。

长得再娇美如花又如何,天生再聪慧有福又如何,还不是一个人人嫌弃的傻子。太子既不想娶一个傻子为妻,又不想因为退婚而得罪云家,因为在他未登上大位之前,他还需要云家的大力支持呢。

太子郁闷异常,他是不可能娶一个傻子当妻子的,于是,他借着看望云雪之名,勾搭上了大云雪三岁的堂姐云梦,两人常常暗通曲款,他们甚至还在已经十二岁的太子未婚妻云雪的面前行男女之事。

没有人知道,云雪虽然痴傻,但偶尔也会短暂地清醒。有一次,太子与心上人云梦带着挡箭牌云雪泛舟城外的秀河上,当这对男女再次当着她的面欢好时,正好云雪清醒了,她抄起家伙就要教训他们,结果不敌,被他们打晕抛入河里。

这一幕被一直暗中倾慕云雪的六王子江南看到,他奋不顾身跳入河中将云雪救起,送入云府。

事情闹开,云雪的父亲上报皇上,云雪痴傻不适合嫁于太子为妻,云家会自己养着,请皇上取消了她与太子的婚约。

后来,六王子江南向云家主求娶云雪,家主如实相告,江南当面立下誓言,他会替云雪遍访名医,待云雪彻底好了,再娶她为妻,就算云雪一辈子痴傻,她也是他唯一的妻子。

八年了,江南带着云雪四处求医问药。他们常常是风餐露宿,几乎跑遍了整个大陆,江南早已由昔日的翩翩少年郎,经日月风霜磨砺后严然成了严肃高冷的中年大叔了。

求医的路上,江南一遍遍给她讲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不厌其烦地给她擦拭口水,帮她梳头,穿衣,只要是有关她的一切,他都亲力亲为。

为了让她记住自己,每天他都要告诉她,他叫江南,是她的未婚夫婿,叫她记住,如果有一天,他不见了,要记得他的名字,记得她曾有过一个叫江南的夫婿。

白雪皑皑的雪山之巅,他背着她去寻找极寒之地的千年雪莲;茫茫无边的大草原,他牵着她一路欢语一路寻找草滩深处的万年香蝉;崇山峻岭中,他经常将她放置于安稳的树杈之上,轻声叮嘱她不要动,然后,快速下树,猎杀猛兽,给她寻觅山珍奇药......

我翻看着云雪的记忆,仿佛那一切,都是自己的亲身体会,看到后面,我声泪俱下。这是一个怎样长情的、痴情的男子啊。

3

我长叹起身,提了莲花灯,出了闺房,入目是满院子的熟悉之感铺天盖地般涌来。

熟悉的树木,熟悉的花草,熟悉的石凳石桌,熟悉的秋千……怎么会如此?我明明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为何会如离家多年的归来旅人般?

我踏着院外熟悉的石子小径,来到花园的荷花池,好像这是父亲特意为三岁的我——云雪修建的。

云雪从小喜欢看荷,圆圆的,碧绿的荷叶,水珠滴落上面,像珠子似的滚来滚去,阳光一照,晶莹剔透,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有时候,她会调皮地让人帮忙摘下一片大大的荷叶,戴在头顶上充当帽子,遮挡阳光。

她喜欢看粉红的荷花在绿叶间摇曳生姿,或竞相灿烂绽放,或花开一半欲语还羞,或含苞待放亭亭玉立……

也正因为如此,于众多颜色中她独钟情于粉色,粉色的衣裙,粉色的发饰,粉色的吃食。

想起这些童年往事,温馨甜蜜幸福充斥心间,模糊了另一世的凄凉,我已分不清那到底是她,还是我。

夜色越来越浓,荷花池一如往常的碧叶连天,粉色荷花点缀其间,好似仙境一般。微风拂过,淡淡清香迎面而来。

我不禁轻抚手中提着的莲花灯,突然一个念头于脑中闪现。

既然我的血滴在这灯上,可以让它带我来到这里,我是不是滴血上面就可以回去了。

念头刚一生出,我的身体就立马做出了快速反应,我咬破了食指,将鲜血滴在了莲花灯的花瓣上。

一滴,两滴,三滴……不记得滴了多少,就在我感觉自己有些眩晕的时刻,奇迹出现了。

不是我回到之前生活的世界,而是莲花灯上出现了一幅幅画面,就放电影似的,快速闪现。

我看到了一个男子牵着一个女子,手上挽着两个包袱,来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脚下。

许是累了,他站住,停下歇歇脚,声音有些激动地对女孩说着:“雪儿,我们马上就到了,你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了。”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朝着他傻傻笑着,学着他给她擦汗的样子,也伸出手给他胡乱地擦汗。

过了会儿,他牵着女孩一步一阶地开始登山。累了就停下,坐在石阶上休息会儿。后来,女孩走不动了,男人就让她爬在自己的背上,背着她走。如此往复,直到第二天清晨,他们才来到了山巅之上的寺院——寒隐寺。

一位主持师傅接待了他们。显然,男人与主持认识,他一脸严肃地恳求:“请大师帮我。”

“一定要这么做吗?”

“嗯。”

他慎重地点了点头。沉默片刻,他又接着道,“如果成功,还请大师帮我请人将她送回云家。”

“如果,如果失败……”

大师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男人的眼中透着坚毅:“如果失败,就麻烦大师将我二人同葬一穴。”

“为何?”

“成功了,她才双十年华,而我已垂垂老矣,不想她见我如此模样。失败了,自当夫妻同穴,永不分离。”

“好!”

主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头。

4

男人带女子去偏房沐浴更衣。

男人出来时,已换上了一身白衣,古铜色的肌肤在白色的映衬下,显得健硕有力,长发已用内力烘干,自由散落在肩背上,平添几分男性的妩媚。

这时候,女子也沐浴出来了,只穿了贴身的亵衣。她微微笑着,欢快地走向男人。

男子上前,将她温柔抱起,放到窗前的圆凳上,宠溺道:“雪儿乖,先穿好衣服。”

说罢,男子从桌上的包袱里拿一套粉色的衣裙,细心地给女子穿上,又让女子坐在凳子上别动,帮她用内力烘干秀发。

而后,有些笨拙地帮她梳了个女子平常发式,还在发髻上插上了女孩最喜欢的粉色簪子和簪花。

本就美貌的女子,稍稍打扮一下,格外地明艳动人。

“我的雪儿,真美!”男子深深地看着女子,似要把她的容貌刻入骨髓。听到男人的夸赞,女子笑意似乎更浓了几分。

突然,男子趁其不备,一掌将其劈晕,然后,抱起女子来到了一间禅房。

禅房中摆有许多团蒲。之前见的主持大师背门而立,听见开门声,才转过身来。

男人在中间的团蒲坐下,将女子斜抱在怀里上,“可以开始了。”

“不后悔?”

“无悔。”

大师一声长叹,按动佛像下的机关,佛像后退,露出一个小洞,他伸手自里面取出一个小匣子,缓缓打开,匣子里面存放的是一盏粉色的玉质莲花灯。

我惊得张大了嘴巴,那盏灯与自己手里提的一模一样。大师将莲花灯交给了男人,又按动机关,佛像回归原位。

大师走出禅房门。不一会儿,他带了九九八十一个和尚过来,众人进入禅房,将男人与女子围在中间,然后盘膝而坐,闭目诵经。

诵经声嗡嗡响起。片刻,男人从女子头上取下一根发簪,将女子的一根手指刺破,挤出数滴鲜血滴于莲花灯,又将将自己的手腕划伤,鲜血滴入花灯。

男人低头,望着怀中的女子,在其耳畔低低呼唤,“前途漫漫,凄苦无依,挚爱吾妻云雪归来,前途漫漫,凄苦无依,挚爱吾妻云雪归来……”

任那只伤了的手不停地向莲花灯滴血,那灯似乎在吸食血液。良久,那灯好似吸食了血液有了力气,终于散发出了微弱的光。慢慢地光越来越强,在男人与女子头顶汇成光束,穿透屋顶,射上无尽的苍穹。

男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肩背上披散的黑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他的脸上,手上的肌肤也都在快速蓑老。

嗡嗡的诵经声,悲凉的呼唤声,交织着顺着光束传向另一个世界。

正是当时我听见的召唤声,虽然声音微弱,但是,在那个世界我真真切切听到了,并受召唤而来。

看着莲花灯里的映像,我早已泣不成声,我已感知,那个女子极有可能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自己。

突然,我听见了身后传来哭泣声和叹息声,转过身,看见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父母。

5

“父亲,母亲。”

“好孩子,可是想起了什么?”母亲殷切而又心疼地问我。

父亲虽已过不惑之年,却依然身形挺拔,宽厚的肩膀与我远久记忆中的影子重叠。他嘴唇蠕动,却是说不出话语来,眼眶湿润,眼神殷殷。

“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而已,丢了就丢了,难道我云海天的掌上明珠,还不及一颗珠子吗?”

我脱口而出,这是我五岁那年的记忆,我与堂姐一起偷偷到父亲书房玩耍,不小心将皇帝御赐给父亲的一颗夜明珠弄丢了。

不知怎么的一大家子的人都知道了,众人纷纷要父亲问责于我,最过于激烈的是我的大伯,父亲气极,愤然用这句话怼得众人哑口无言。

“秦皇六年,父亲兵胜回朝,欲向皇上为女儿讨赏,女儿曾言'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否极则泰来'。父亲依女儿言,交出兵权,闲赋在家养病,陪伴妻儿。”

这次谈话只有父亲与我知道,那是我痴傻后,有一次父亲来看我时,讲述了他心中的苦闷,其实他心中已有答案,只是犹豫不定。当时的我正好清醒就说出了父亲想要的答案,让父亲明白,连十岁女娃都知道的道理,父亲应该速速决断。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当父亲听到我讲出自己痴傻前后

“雪儿,我的女儿!”父亲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了我。

与父母互诉衷肠后,四哥哥们也陆续回来了,又是一番泪流满面,衣襟湿。

“父亲,母亲,他在哪?”

一家人齐齐地看向我,集体沉默了。

“告诉她吧,免得她自己去寻。”父亲沙哑着声音,朝母亲微微点头,示意由她来说。

“雪儿,他说了,让你忘记他,不要去找他,”母亲轻声开口道,“虽然我知道你应该去找他,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我是不希望你去的。我苦命的孩子,母亲只盼着你今后,能平平安安的,留在家里,留在母亲身边就足够了。”

“不,我做不到,我要去找他。”望着低低哭泣的母亲,我只得残忍地拒绝,“他为我,生死未卜,我绝不能弃他于不顾。”

“父亲,母亲,各位兄长请不必为云雪伤怀,虽说生死由命,但是,也有例外,如果不是江南,我现在还在痴傻之中。”

望着众人担忧的眼神,我坚定道,“现在换我去为江南付出,我必如他一般努力。”

“好,我们都支持你。”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表示赞同,“但是,路途太过遥远,我和你三哥,四哥,送你过去。你大哥掌管家里的产业,要到处巡视,你二哥要镇守家宅,以免宵小骚扰,并且还照顾你娘。”

“嗯,谢谢父亲,谢谢哥哥们。”

翌日清晨,我们早早出发,一路日夜兼程,半个月后终于看到了那座高耸入云的大山。

到山脚下,下得马来,我已经有些站不住了,双腿打颤,因为长时间骑马,我双腿的大腿内侧已经磨烂,血肉模糊。我不敢停下,更不敢去检查伤口,我怕自己停下了,就很难坚持下去,害怕自己看到了那些伤囗,会更觉疼痛了,会忍受不住。

还好三哥、四哥,眼疾手快地搀扶住了我,我才没有跌个狗啃泥。

“快,父亲,三哥四哥,帮我,快上山。”

“怎么啦?”

“我的感觉很不好。”到达山脚下时,我就感觉有什么要失去似的,那会是什么呢?我说不清楚,只是本能地感觉对自己非常非常重要。

6

在父亲和两位哥哥的帮助下,第二天天微亮时,我们就到达了山顶,望着熟悉的寺院,我差点又泪奔了。

三哥急急地去拍打寺院大门,很快有一个小僧人来开门,他认出了我,显得很是惊讶。

在这世我虽痴傻,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当日来过一遍,我便记得路径。虽然人可以遭人算计,痴傻了,但是这天生的天赋,是别人抢夺不去的。

我很快寻到了自己当日被施法的禅房,门开着,我走了进去。

闭目念经的方丈大师突然睁开眼睛,“阿弥陀佛,你终于来了。”

大师仿佛知道了我一定会来,但是此时我没有心情去探问缘由了,一心只想快点见到那个人,看到他现在的模样。

“他在哪?”

“随我来。”

我跟随大师走向了寺院的后山,大约走了有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处山漄下的山洞。洞里结了很厚很厚的冰,我冷得牙齿打颤,见状父亲靠近我,欲将内力渡给我御寒,却被两个哥哥抢了先。

到达洞底深处,只见一张石床上,躺着一个白衣白发,容颜枯老的男人。

望着那熟悉面孔,我甩开哥哥们的手,跑了过去。“江南,江南,我来了。”

“阿弥陀佛,施主节哀!”

良久,我听见父亲问:“大师,可有法子救回小婿?”

“有,很难,几乎没有可能。”

“有何方法?请大师教我?”

本心灰意冷的我,听到父亲与大师的对话,将怀中的江南轻轻放下,跪在地上盍头,求大师教授方法。

“寻找仙人搭救,又或者是女施主自行修仙,成功亦可自己施法救治。”

“寻仙何其渺茫,我愿修仙,自己解困。请大师赐教。”我略一思忖,立马就对着大师行了子弟叩拜师傅的大礼。

“弟子云雪,愿拜大师为师,侍如父亲。”

“唉,我也是只略知一点皮毛。不过,寺院的藏经阁藏有数本关于修行的书籍。可惜,数万年来,再无人将其参悟,据说这是数十万年以前,有一寺院弟子偶得神书,参悟修行成功,破空而去。将书籍与其修行心得留在寺院给有缘后人。“

”我将他冰冻于此,就是为了减缓他生机的流逝。你须在他生机全部流逝之前,修行到小有成就,方可救他。这是救他的唯一途径。能否成功,就看天意了。”

“我定会全力以赴。”

“好,明日我便过来传你基本功法,并将书籍带过来,你抄录一份,原本还会寺院,以留待其他有缘人。其余就看你的悟性与造化了。”

“父亲,女儿不孝,就此别过。父亲与哥哥们先行回去,女儿若能成功,定带夫君回家团聚。”

“雪儿,让你两个哥哥留下,帮你,父亲回家接了你母亲,也来陪你。”

“对,三个丑皮匠顶个诸葛亮,多一个人的智慧多一成胜算。”三哥接口道。

“妹妹不用推辞。请问大师,我兄弟二人可否也拜大师为师,与妹妹一起参悟修行?”四哥也表态,并看向大师,征询意见。

“父亲,哥哥,不用为难大师。”我苦笑,“其实,这修仙一说,就如大师所言,数万年来,这片大陆上尚无人成功?你们觉得我能行吗?”

“那妹妹你……”

“夫君为我可舍弃性命,我亦可愿意为他青灯古佛。至于修行,只要有任何一丝希望,我都愿意去试。”

我掷地有声道,“哪怕最终无果,我也与他生是夫妻,死当同穴。”

父亲和兄长依依不舍地走了,而我开始了每日陪在江南身边的参悟修行。

生当与你同在,死亦与你同穴。江南,江南,如何能忘?又怎能忘?

一盏花灯,一世情缘。灯依旧,人聚首,然叹,你我殊途,何日方可与君共剪西窗烛。雨打芭蕉催人醒。铜镜前,人面桃花,手执丹青,为新人描眉,点朱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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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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