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醉酒的人通常都是好点儿酒的人,就像溺水的人通常都是些自认为会游泳的人一样。
好点儿酒的人一般爱热闹,喜欢喝个热闹酒,要是有个会闹酒的人再煽点风,点点火,气氛一热烈,那多般就可能会要酒喝,而好点儿酒的人,只要一主动要酒喝,那基本上就八成醉了。要是有个能喝酒的美女再参与其中,那十成醉的可能性就更大。
我的一位老哥就是一好酒之人。老哥退休了,身体还挺好,闲来无事,就在本地一私立高中代课。没课的时候,他就喜欢邀我跟他一起喝点儿酒。
老哥跟我一样,不仅好点儿酒,还喜欢舞文弄墨。文人嘛,通常都有点“骚”气,老哥喜欢邀请本地作协的文人喝酒。鉴于我跟他志趣相投,他通常喝酒就喜欢带着我。我比他年轻,通常斟酒的活儿就归我。每遇酒杯空了的时候,他就像一位大爷一样,四平八稳地坐在那儿,等着我去挨个给人斟酒,说白了,我就是他的一个小跟班。对此,我也不见外。事实上,我的确应该给他斟酒,因为我读高中那阵儿,他在教书,可以说,他是我老师,只是没有亲自教我。后来,也不知道我咋就跟他混成了哥们儿。
每次我给老哥当酒司令(本地指专门斟酒的人)的时候,老哥也非要我跟着喝。怎奈,我虽也能喝点儿酒,但酒量却抵不上老哥,姜还是老的辣呀!遇到会闹酒的人,老哥兴致一高,就要多贪几杯。喝到最后,就一句话重复几遍了说,话也说得含混不清,听起来都费劲。有时候我看他真不行了,就坚决不再给斟酒,他倒怪我不会来事儿。怪就怪吧,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再喝醉呀。
据老哥自己讲,有次他跟别人一起喝酒喝多了,坐公交车回去,结果那公交车快把他拖到乡镇上去了。那司机见他喝多了,又折返回来,把他放到市内一个岔口,叫他自己喊的士回去。
老哥虽然经常喝醉,但我一次也没有见他喝吐过。倒是我跟他一起喝酒喝多了吐过几回。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喝多了,当时还没觉得什么,可喝完酒出来,让风一吹,不一会儿,胃里面就翻江倒海似的难受。实在没顶住,就蹲在路边儿,朝着花坛哇哇地吐起来,像开闸放水似的,与此同时,脑袋就开始天旋地转的晕,似是坐在船上一般。有时候,嘴里吐不及了,有些秽物竟然还从鼻子里冒出来一些。于是,为了呼吸的畅快,我就抿住嘴,然后用手捏住一个鼻翼,运足了气,猛然使劲儿喷气,让气从另一个鼻孔喷薄而出,顺便就把鼻孔里的秽物给带出来了。
吐出来后,人当时好受了一点,可过不了多久,又是一阵难受,再次开闸放水,一直到把吃进肚里的东西吐了个精光。那天晚上回家里了,还在厕所干呕了几次,这是第二天我媳妇跟我说的。第二天早上醒来后,硬是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我有一毛病,一喝多就断片儿,之前的记忆似乎都被酒精麻醉完了。
刚才,在阳台上坐着的时候,听到楼下有人在呕吐,我就想起了我喝醉的时候的样子,大抵应该就是这样的:“呕,呕,呕——”所以,有时我很羡慕老哥,他虽然经常喝醉,我却从没见他吐过。我有时就怀疑老哥没有真正喝醉过,我对喝醉的判断标准就是,看吐不吐。如果吐了,通常我就会判定是真醉了;若是没吐,那就是假醉。
老哥喝酒没吐过,但我亲眼见过他把别人喝醉过。有一次,老哥喊我跟他一起喝酒。去了之后,才知道有两个女青年。偏偏老哥又是个喜欢喝花酒的人,在他一再的劝说和怂恿之下,其中一女的,估计是不会拒绝人,在又一次喝下了杯中酒后,当时就捂住嘴,可依然没能挡住秽物的翻涌,那阵仗特像温泉里鼓出的气泡儿。当时看了后,我好想笑,可心里又责备老哥不该那样灌人家酒。
喝醉酒的滋味是真不好受。男人有时候就是贱骨头,明知道喝醉难受,可一碰到气氛热烈的场合,往往又会“好了伤疤忘了疼”,豪气一冲天,就不管那么多了,于是呼,吃进肚里东西又待不长久了。
老哥现在还是喝酒,只是没有以前那么能喝了。但要是碰到对路的,他依然喝得东倒西歪,走路像编辫子似的,可就是不吐。而我,现在偶尔也小酌,但近年来已经很少再喝醉了,毕竟身体是自己的,我们每个人都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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