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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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说尘世有天堂，这天堂只有艺术家才能给予。
——Romain Rolland
MoMA ｜ MoMA
七月马上来临，应该是疫情后的第一个不折不扣的可以旅游的暑假假期，对于热衷于行走的人，19年之后，就是噩梦，很多计划中断了，在加紧补回来。
独立日假期， Summerfest 等各种音乐节、艺术节以及博览会喷涌一样而来，弄得眼花缭乱。做纽约行程，想到MoMA，想到上一次的余韵缭绕，想到此刻自己一年的努力拥有了一些瓶底晃荡的艺术史常识，看画的欲望愈发膨胀。
想再去梵高的The Starry Night 、莫奈的Water Lilies前坐上一个下午，让充满流变眩晕的云卷在繁星满天的夜晚静静笼罩、让那长长十三米的，水面漂浮幻变无常光线的静谧池塘轻轻吞没，还有毕加索的Les Demoiselles d’Avignon（亚威农少女）、马蒂斯的Dance（舞蹈）、蒙德里安的Broadway Boogie Woogie （BBW）……
想到一些事情后，总是会回翻照片，而后就会眼前一片星光，即使是白天。
纽约在记忆里，就是暴雪纷飞。好像一生中再没有见过那么大的雪，那个冬天，我叫自己雪神，无论在多伦多，还是华盛顿；无论是在纽约，还是波士顿；到处暴雪纷扬，白需皑皑，马路上是雪流成河。
但是Hudson River（哈德逊河）是不冻的， Upper New York Bay（纽约湾）、the Atlantic（大西洋）也不冻，高举火炬的Statue of Liberty（自由女神）永远是孤傲的、淡泊地看着人间。
即使是冰天雪地，心还是火的，阻挡不了我去看梵高、看莫奈、看毕加索，尽管那时候，知道的艺术史大牛也就这几个。
还是一切一如地进行着。
尽管今天整理这些照片，我依旧很多画不知道是谁的？画了些什么？表达些什么？但心底是怦然的。也尽管好多照片失焦、像素很低，颜色失真为天青石蓝，但是于我、是足迹，也是心中一条幽深却闪着光芒的曼妙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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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MA
成立于1929年的The Museum of Modern Art（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简称 MOMA）坐落在曼哈顿53街，有着巨量现代艺术馆藏品，仅毕加索的作品就有一千两百多件。应该是全球现代艺术数一数二的收藏馆，它几乎与现当代艺术同步共进。
每次进出纽约即使都去打卡，也还是永远有看不完看不够。而最牛的是MOMA把 ipod touch和免费的讲解器对接在一起，除了看、听还可以拍了照片直接发邮件到自己邮箱、朋友邮箱，这在其它美术馆是少有的（十年前，手机内存、上网都是难题）。你知道在博物馆里，第一时间发展品照片给朋友，就如同早些年在海边打开手机听筒给朋友直播海浪声，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吗！
到了MOMA，便会直奔第五层，那里是梵高、莫奈、毕加索的所在。五楼的展品是从现代艺术开始到二十世纪初的作品，四楼是1940-1970年，三楼是爱德华·斯泰肯画廊和想法收藏，二楼则是1970年后至今的作品。
The Starry Night（星夜）在501展厅，可是今天我到MoMA官网，它居然显示： Not on view，瞬间眼泪就滑落下来。好在后来看到它网上的3D展览，算是聊以欣慰。
Examine a detailed 3-D model of The Starry Night that gives you a close-up view of the texture of the canvas and the artist’s brushstrokes from various angles.
The Starry Night 是梵高1889年在法国圣雷米的一家精神病院里创作的。艺术史上有人定义梵高为Post Impressionism Focusing on Inner Expression（重内心表现的后印象派）。
时光再次摇回1889年，法国西北的普罗旺斯大区那个叫Saint-Rémy小镇。
5月初，是梵高与高更在阿尔勒短暂的62天合作戏剧性结束，并在那次闻名天下的崩溃中肢解了自己的一只耳朵的半年后，梵高搬进了Saint-Rémy的疗养院以减轻自己的病情对弟弟提奥的负担。他患的是抑郁症加潜伏性癫痫，一种会致使病人产生听、视幻觉，失去理智的疾病。
从医院的窗子俯望出去，坐落在山丘下的Saint-Rémy风景如画，丝柏树已经不是简单阳光和煦的风景中那坨黑色斑影，他看到了更多的东西，或者说有更多的东西在他的脑海里咆涌着。
6月，梵高给弟弟写信：今天早上，我从窗前看窗外的村庄，直到日出之前，除了晨星外，什么都没有，星星看上去非常大。
GOGH, Vincent van
TheStarry Night
June 1889, Saint-Rémy
Oil on canvas, 74 x 92 cm
Museum of Modern Art, New York
梵高把自己所见的空间用层次、光线、色彩、线条来用力刻画，造就了这灵动空间所充盈的星辉之夜，也碾踏着画作面前久久无语的我，那些反卷的气流，在我心底翻滚。
浓烈欲滴的色彩、醇重的impasto和大胆对比的颜色，情绪迸裂夸张的呈现手法，遒劲有力的涌荡云流吞噬着皓月星空，是梵高不羁的思想和技法肆意的表征，也是被不安的自我情绪撞击和主观臆念的强烈驾驭，而躁动笼罩下的村庄却是安睡的。
静谧的圣雷米夜晚，空中悬挂着层层涟漪的金色勾月，同样金色的群星点缀，照亮夜空。奔涌卷流的云气，舒缓而闲逸的表象暗蓄着张力，宁静却魔幻。柏树如火焰一样摇曳，幽幽森森，远处山峦起伏，欲说还休的的画面就这样在你面前展开。面对画面的呈现，打动心底的那份情绪久久摇曳。
大神说：让人赞叹的是夜空，行星和月亮模糊了边界，旋转，深奥， 迷幻又迷乱。从来没有人看过这样的夜空， 却仿佛每个人心里都有过这样的星空。 闭上眼睛， 这才是星夜应该有的样子。悠远而深不可测， 蕴含着宇宙所有的秘密却无法言说。有孤独， 有温情，有回忆， 有怀念，有转世轮回的期盼和永生永世的遗憾。——摘自 【大师与名画】谁不爱梵高呢？
画作前人头攒动，可是谁又能如此深刻地懂了梵高呢？
515展厅是莫奈Waterlilies的展厅，尽管多次见面，还是没办法吝啬震撼一词。
© 游世欢喜LatteSunset
这幅大约画于1920年的三块面板联画，每块200×424.8厘米，总尺寸200×1276厘米，总长约十三米，被称为Reflections of Clouds on the Water Lily Pond（睡莲池上的云的倒影），一下子就让你忘却刚刚还鸡零狗碎的日常，眼前是跃动着的光线与色彩，奇幻、宁静、抚慰。
这幅画有太多的意境在倾诉，多到一整天坐到它面前，都是兴犹未尽；这幅画也太长，长到一整天坐在它面前，都是意犹未足。
奶粉与柠黄的天空云倒映在一片深邃的冷绿、明亮的孔雀蓝和碧绿中，那些斑斑点点的粉色，淡紫色，跃动在一簇簇漂浮的绿色莲叶上，构成一团没有清晰明确的色彩雾。看似模糊凌乱的笔触、参差无序的色斑正是莫奈对光线的解读，是用颜料承载的冥想。
最佩服莫奈的是，明明每幅画中主题都是Water Lilies，却从来看不到池岸。
有梵高、莫奈的地方，就一定有塞尚、高更。
Paul Cezanne（保罗·塞尚,1839-1906）是后印象画派的代表人物，现代绘画之父，作为现代艺术的先驱，被推崇为新艺术旗手。
从右至左分别是Paul Cézanne（保罗·塞尚）The Bather（洗浴者，约1885）、Chateau Noir（黑色城堡，即努瓦尔城堡，1903-04），以及Henri Rousseau（亨利·卢梭）的代表作The Sleeping Gypsy （睡梦中的吉普赛人，1897）。
The Bather 描绘了一个毫无生气、若有所思，甚至焦虑不安的沐浴者少年，他置身于朦胧的场景中。塞尚故意剥离画作的标识性，传达了一种现代生活体验中常见的模糊或不确定性。画作就是抓住了一瞬间，不讲故事，也不传达思想。
The Sleeping Gypsy（沉睡的吉普赛人，1897年），Henri Rousseau （亨利·卢梭， 1844–1910）的作品， 他是以纯真、原始的风格著称的法国后印象派画家，同时也是超现实主义艺术的先行者。
在502展室，还有些梵高和高更的画作。Vincent van Gogh（文森特·梵高）的 The Olive Trees（橄榄树，1889年）。
Paul Gauguin（保罗·高更）的Portrait of Meijer de Haan（梅耶尔·德·哈恩像，1889年）。肖像画中以思想者姿势出现的人物，是高更最亲密的朋友，荷兰画家梅耶尔·德·哈恩。
Paul Gauguin（保罗·高更）的 The Seed of the Areoi （战神的种子，1892），在518展示。
PABLO Ruiz Picasso（巴伯罗·毕加索，1881-1973），被誉为西方现代艺术的创始人，20世纪西方最有创造性以及影响最深远的艺术家之一。他融合印象派、野兽派等艺术手法，在各种变异风格中穿梭，且保持自己个性的独特。
503展厅，迎面的便是立体主义开山之作，创作于1907年的Les Demoiselles d’Avignon（阿维尼翁少女），是一幅与古典艺术方法彻底决裂的作品，受印象派及黑人艺术的影响，毕加索绘画进入黑人时期以至立体主义，也标志着立体主义的诞生，艺术史上具有划时代里程碑意义的作品。
画作色彩怪异、夸张，对比中又似乎看到节制，在二维平面上凸显出三维空间扭曲的姿态，给人很强的视觉冲击力。从左到右，由第一位女子到最后一位女子的演变，层层递进，带出所要表达的风尘气息。
好像在说，我就风尘，怎么着吧。
PABLO Ruiz Picasso
Les Demoiselles D'Avignon（a Maiden from Avignon）
1907
Oil painting on canvas 243.9 × 233.7cm
Museum of Modern Art, New York, USA
《阿维尼翁少女》成为了毕加索一个标志性的作品，和马蒂斯的《舞蹈》，彻底为我们推开现代艺术的大门。
同为503展厅的还有画于1908年巴黎春天的Rapose，1909年的作品Woman with Pears （女人与身旁的梨子），以及Fruit Dish（水果盘，Paris, winter 1908-09）、Two Nudes（两个裸体，Paris, late 1906）等。
同为立体主义风格的作品Woman with Pears （女人与身旁的梨子），是毕加索1909年的作品。如果说阿维尼翁少女是立体主义开山之作，那这幅画在我眼里可谓是他立体主义的成熟。之后的各种时期也是立体主义派生衍生作品。
画中模特是Fernande Olivier（费尔南多·奥利维尔），她是23岁的毕加索真正意义上的初恋。在毕加索的一生中，大概艺术是种本能，女人才是心驰神往吧。
当背景中的梨在圆形中建模时，毕加索彻底重构了奥利维尔的头部和半身，在人物颈部的切片和眼睛的钻石般凹陷，被几何化。这种固体体积的解构与重组，提供了传统幻觉和透视方法的替代，以在二维表面上表达三维空间，是立体主义发展中的过程方向。
Two Nudes（二个裸女，1906）。
毕加索是个画风不断丰富变化发展的大师，纵观他的45000多部作品，没有一成不变，稍加分类，就会发现，有几个明显的画风历程，即蓝色时期、粉色时期、立体主义、古典主义、超现实主义以及抽象主义。而我认为所谓的这么多主义其实就是他的随心情所欲，也可以说是思想逐为成熟的表现。
以上作品分别是： La Vie（生命，1903）、Garçon à la pipe（拿烟斗的男孩，1905）、Les Demoiselles D'Avignon（阿维尼翁少女，1907）、Women Running on the Sea（海边奔跑的女人，1922）、Guernica (格尔尼卡，1937)、The kitchen（厨房，1948）。
所谓立体主义，在我理解就是针对主题，吃透的基础上解构重组它。我觉得以下才是毕加索真正立体主义的主体。Landscape（ 风景画， 1908）。
Girl with Mandolin(Fanny Tellier)（弹曼陀铃的少女，Paris, late spring，1910年），在503展室。
Ma Jolie（朱丽叶，即我的漂亮姑娘， Paris, winter 1911年）。
“I love her very much and I will write this in my paintings,” Picasso, referring to his lover Marcelle Humbert, revealed in a letter. By inscribing “MA JOLIE” (my pretty one) on the bottom of this painting, the first of at least twelve works on which he did so, he privately referenced his nickname for Humbert while publicly alluding to the refrain of a popular music-hall song. These highly legible words, along with the nearby treble clef and musical staff, form a striking contrast to the near-indecipherable image of a figure that disappears into a network of flickering, semitransparent planes.
大意是：毕加索在一封信中透露“我非常爱她，我会把这写在我的画中。” 她指的是他的情人马塞尔·亨伯特。通过在这幅画的底部刻上MA JOLIE (my pretty one) ，这是他对亨伯特的昵称，同时公开暗指了一首巴黎流行音乐厅歌曲的副歌。这些高度清晰的单词，加上附近的高音谱号和乐谱，与一个消失在闪烁的半透明平面网格中的几乎无法辨认的人物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也太费心机了吧。这如果是写文章，估计大部分人也读不懂。
503还有Pablo Picasso. Still Life with Liqueur Bottle. Horta de Ebro, August 1909（静物与利口酒瓶。奥尔塔·德·埃布罗，1909年8月）。
Bather （沐浴者， winter 1908-09）。
517室的Girl before a Mirror （镜前少女，Paris, March 14, 1932），展示了艺术家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同时又令你不知不觉沉浸在他们创造的世界。
Intérieur avec une fille（室内画画的女孩，Paris, February 1935）。
Night fishing at Antibes（在昂蒂布的夜间捕鱼，创作于1939年），是毕加索超现实主义时期（1938-1945）的作品。 这时期的作品，其艺术特点以画作多为立体主义、现实主义和超现实主义手法相结合的抽象画。
The kitchen（厨房，1948年），已然逼近抽象派风格。
此外，506展厅是野兽派核心画家马蒂斯于1910年创作的布面油画 Dance（舞蹈）。
Henri Matisse （亨利·马蒂斯，1869–1954年）是法国著名画家，野兽派的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人物，也是一位雕塑家、版画家。他以使用鲜明、大胆的色彩而著名。Goldfish and Sculpture （金鱼与雕塑，Issy-les-Moulineaux, spring-summer 1912）。
其他一些艺术家的现代艺术展品。Fernand Léger（ 费尔南德·莱热）。将现代绘画方法结合了西方绘画传统，古典和现代都在这件作品中体现。Three Women（三个女人，副标：丰盛的午餐，1921-22）。
I See Again in Memory My Dear Udnie （我又想起了我亲爱的乌迪，1913-1914年）。
512 展厅是蒙德里安著名的Composition with Red、Blue and Yellow（红黄蓝的构成，1937-42）；Broadway Boogie Woogie （BBW，百老汇的布吉伍吉，即百老汇爵士乐，1942-43）。实际上Boogie Woogie 布吉伍吉与JAZZ爵士乐是两种不同的音乐类型。这是荷兰艺术家蒙德里安创作的最后一件作品 ，也是艺术家在纽约时期最重要的一件作品 。
据说是在动态自由和静态恒定之间波动的有机系统。
蒙德里安的画你要仔细看，红黄蓝的构成有先有后、有上有下、有左有右，都是逻辑和智慧。
五楼还有Jasper Johns（贾斯培·琼斯）的作品，包括他的Green Target（绿色目标，1955） Flag（国旗，1954）， Map（地图，1961）。
Salvador Dalí（达利）的The Persistence of Memory（永恒的记忆，1931）、Frida Kahlo（弗列达·卡罗）Self-Portrait with Cropped Hair（剪短发的自画像，1940年）在517展厅；怀特Christina’s World（克里斯蒂娜的世界）在520展厅。
Frida Kahlo（弗列达·卡罗），墨西哥女性画家，一字眉和嘴唇上薄薄的小胡须是她的标志。她一生的画作中自画像占了三分之二，自画像中的她与本人非常相似。这幅画作是她在与不忠的前夫离婚之际创作的，画中遍地的头发，而她眼神坚定，拥有了一头干练的短发。
而四层展厅中印象最深的是美国概念艺术教父John Baldessari（约翰·巴尔德萨里）的What is Painting（什么是绘画）。
据说这段文字在教科书中被找到。另外，与表现性绘画相比较，JOHN Baldessari更擅长运用具有讽刺意味的文字串表达艺术。
其实很多人对绘画有不同意向的理解，哪怕是同一个画家、哪怕是同一幅画。
What is Painting？
走出博物馆，拐进第五大道，华灯初放的夜色里，灯火斑斓，流光溢彩，充盈着这世界上的最喧嚣和最繁华，不由让我想起菲茨杰拉德的This Side of Paradise。
午夜之后许久，普林斯顿的塔楼和尖顶依稀可见，这里那里还亮着迟迟不灭的灯光——突然从清澈的黑夜中响起了钟声。钟声像一个没有结局的梦一样在延续。
菲茨杰拉德的这本小说，我们译为《人间天堂》。
嗯。
待续
2023/06/16于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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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lichengx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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