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排球

青春年少时，血气方刚，干什么都有使不完的劲儿。在校队打排球跑步，喜欢霹雳火般弹跳扣网。工作后少有运动时间，一有机会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记得在驻扎现场营地期间住的是彩钢板宿舍。

那边时常狂风大作，满天黄沙从天边飞旋翻转滚滚而来，低吼着、咆哮着，嗖地将地面的沙砾卷至空中，聚拢成滚动的巨墙，又似游龙般翻腾，吞噬它前行路线上的所有建筑物，室外的人们慌忙躲闪进屋内，动作缓慢的脚步被拖拉拽进大门，沙砾涌进了虚掩的门缝，里面的人咳咳地捂住了口鼻。窗外的天空唰的一下暗沉下来。

时过半晌，天空开始放晴，烈阳赶走了乌云。晚餐过后，有同事张罗打排球。说是为接下来几天要跟兄弟单位打联谊赛。 当知道可以打排球后，我按耐不住激动，冲到办公室放下对讲机，也来不及到宿舍换便装，就直接冲到食堂排队。食堂四个窗口前已经都排满了人。

我也忙不迭地大步跨进食堂，同时冲着前面排队地同事念叨，“能让我插一下队不？”急促地语音带着点弹簧式地滑音。“我今天要早点吃饭，待会打球。”

食堂打饭师父打饭的手暂停了，弯腰凑近窗口大声喊，“小妮，难怪今天领班说你不能来帮忙了，原来你要打球哈。 瞧，领班顶着你上了”，说完，嘴巴往隔壁窗口努了努嘴巴。 眼睛砸吧了几下，闪过一丝狡黠，“明天你得补上咯。 ”顺势伸出勺子，“来，你先来，今天可算给你服务一把了。 ”满满的一勺，堆得冒出了尖儿，知道的，你不要肉， 青椒炒鸡蛋可以吧。”

“别别别，三分之一就行，吃多了跑不动，更谈不上接球了！”我直接用手挡住了他伸过来的勺子。“得儿，又替我们省了。米饭是吧，馒头你这丫头也没见你吃过。”我咧嘴呵呵笑了笑。 “南方人吃你们北方人做的馒头没味道。”打饭师傅，抬起另一只手，“中，你说的都对！”

草草扒拉几口后，赶紧洗碗餐具，就奔着同事办公室去取球，结果没找到。等着悻悻然跑到灯光球场，发现他们已经开始练习了。 好家伙，还有比我更积极的。

哦。还有一个咧着白牙黑乎乎的小伙子，业主那边的监理，他也来了。

白天在现场，这家伙为难过现场技术工人，我一看，好么，机会来了，今天怎么找也得扣他一把，替同事出出恶气。所以，我加入到了这黑人小伙对面的阵营。

练习赛开始了。 两个队伍一边一个女的。女的先发球。 拿到球，给我激动的，右手拍了几下球，找了找手感，还不错，把排球扔到空中，双手十指微弯，接起试了试二传手法。球半新，不硬，还算顺手。

我方先发球，我已准备好了，所以举起右手示意，裁判一声哨响。 正式开始了，我左手把球轻轻抛起，待球落下瞬间，从后向前抡起右手，虎口稍微侧翻，迅速击球，只见排球快速旋转着飞速斜着方向飘过排球网，画着大C字，砸到了那个监理小伙的胳膊上，小伙略微僵硬的肢体，突然挺直，神色有点慌乱，只见他抬起胳膊，排球落到他的肘部，弹了出去。哇，发球得分。

我在对面窃喜， 接着发球，继续找那棉花地。 盘球再度飞旋找到那小伙，连发四个球都得分了。我的脚步越来越轻快了，出手击球速度也越来越快，用力也越发生猛。连续三次都是下发球，第三个球得分后，我握紧拳头，喜笑颜开，大叫一声“Yes！”。当时只觉得替伙伴找回了点颜面。

等到了第四个球，我开始得意忘形，竟然采用上发球，那可是我最不擅长的，不知道脑子是被沙尘暴洗礼了还是咋回事儿。

果不其然，左手抛球后，我迅速起跳，果断出击，用掌根击球，击球那瞬间，感觉不妙，着力点偏高了，果不其然，球没过网。

对方得分了。

再轮到那边发球，那边的女同事比较温柔，我方一传稳稳接住，颠球给了二传，二传接球时，我着急了，大声喊到，“我的，我来！” 眼神随着球转动，说时迟那时快，快速移动到前排，球降落下时，立即起跳，竖劈一道，“啪”的一声，球越过网界，在那监理小伙的跟前落下，小伙子还没动弹，球已经砸响了地面。得分！

我自己大吼“太棒了”，还没嘚瑟过劲儿，跟队友轮换位置时，哐当一下，崴了脚。

乐极生悲啊，足足躺了两天，才消肿。

事后想想看，对方是新手，我频繁针对他发球，确实胜之不武。

这可好，教训惨痛，人不能太过嚣张，不然真的会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