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看春秋纵战国（四十三）秦、晋之战

崤山之战，又称崤之役。这一战导致秦国突袭郑国的兵马全军覆没，成了秦穆公终身之痛。因为自己的贪婪，用秦军将士的性命，成就了刚刚继位的晋襄公。

      公元前625年，秦穆公为报崤山一战之仇，派秦将孟明视带兵攻晋。

      秦将孟明视带兵至彭衙（今陕西白水县），遇到了晋襄公亲自率兵抵御，晋大夫先且居为中军主帅，在彭衙展开战斗，结果是秦军大败，史称“彭衙之战”，而晋国人则称秦军为“拜赐之师”，因为这次战斗让晋军缴获了大量物资。

        彭衙之战中，晋军的最大功臣则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晋军小将狼瞫（shen)。

      狼瞫本是晋军中的小小军官，在崤山之战时，晋襄公让他的右车护卫莱驹去杀秦军俘虏，而莱驹被秦将的怒吼吓瘫在地，狼瞫见状直接上前斩首了那名秦将。狼瞫的举动得到了晋襄公的赏识，便任命为自己的右车护卫。

      狼瞫刚上任不久，就发生了北狄入侵晋国箕地（今山西榆社县附近）的战斗，即“箕之役”。在战斗前晋大夫先轸因为狼瞫的身份卑微，而免除其晋襄公右车护卫的职务。

      这让狼瞫十分的愤怒，狼瞫的愤怒是以为晋大夫先轸不了解自己的勇气，才免除了自己君主右车护卫的职位。狼瞫的朋友想替狼瞫刺杀大夫先轸，但被狼瞫拒绝，因为“勇则害上，不登于明堂。死而不义，非勇也”，意思就是勇气不是用来犯上作乱的，不然的话死后都无法进入宗庙，因为不正义的事而丧命，算不上勇敢。狼瞫为了重新夺回自己右车护卫的职务，决定再次证明自己的勇气。

      在彭衙之战开始时，狼瞫率领自己的队伍，一马当先，犹如一支利箭直入秦军阵营，晋襄公率军紧随其后，大败秦军，狼瞫完成了自己向晋国人显示自己的勇气，也最终战死在此。

        彭衙之战已经胜利的晋国，在这年冬季利用自己诸侯霸主的身份，联合宋、郑、陈三国，征伐秦国，其目的就是教训秦国发起的彭衙之战。

      彭衙之战后，秦穆公这次仍然没有降罪，败军而回的秦将孟明视，还依然重用孟明视并安抚秦军将士。再次得到重用的孟明视，更加用心的治理军政民生。

        崤山之战的败北，秦穆公认为是晋国的埋伏和突袭所造成的，不足以表示秦军的实力。因此才发起了彭衙之战，也正是这场战役，让秦穆公认识到了晋国作为诸侯霸主的实力。

        秦穆公已经知道了，秦、晋两国的实力差距，但秦穆公依然决定再次出兵讨伐晋国。这不是秦穆公狂妄自大和不自量力，而是为了秦国的未来。经过了两次的败北，一次以晋为首的诸侯联军的入侵，秦军上下已经有了恐晋的迹象，这种迹象的出现，远远大于战场的失败，带来的灾难。

        当一个国家的将士，对敌国的恐惧，出现在了日常生活中时，那这个国家将会不战而败，永不翻身。

        秦穆公将要打破这份恐惧，这份将要摧毁秦国的恐惧。

        公元前624年，秦穆公亲自带兵讨伐晋国。对于这次的讨伐，秦穆公倾全国之力，并依然重用两次败给晋国的孟明视为将，秦穆公不仅要雪耻崤山之战和彭衙之战，更是想以此打消笼罩在秦国上下的恐晋气氛，并激励秦军将士的士气斗志，更为了秦穆公心中的计划。

      为了这次的征伐，秦穆公和秦军将士做出了必死的决心， 在渡过黄河后，秦穆公下令焚烧了所有船只，以绝后路来彰显决战之意，这无疑是春秋版的“破釜沉舟”。秦穆公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为了一雪崤山之战和彭衙之战的前耻，更是为了唤醒秦军将士浴血奋战勇往直前的激情。

        晋大夫赵衰建议晋襄公和各大夫，对于秦国的这次讨伐，要避其锋芒，秦穆公这次是抱决死之心而来，这样的意志无法抵御。对于大夫赵衰的建议，晋襄公和各大夫表现出了出奇的一致，就是坚守不出，以避秦国之锋芒，用时间拖垮秦军决战的意志。而晋国之所以坚守不出，除了避免秦军的锋芒，而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兵力不足。

        晋国虽为诸侯霸主，但在晋文公去世后，楚国为了争夺诸侯霸主之名，开始蠢蠢欲动。在拉拢亲近楚国诸侯的同时，还出兵侵犯不肯臣服楚国的诸侯。为了维护晋国在诸侯各国中的地位，晋襄公派出兵力与楚军抗衡，而盘踞在太行山一带的北狄，也借此机会侵扰诸侯各国，这无疑也增加了晋国用兵的压力。

      秦穆公带兵渡过黄河后，开始了长驱直入，直达晋国王官城（今山东闻喜县），即王官之战，这里的秦军距离晋国都城绛城仅百里，但晋军依然是坚守不出。此时的秦穆公没有因为进攻晋国的顺利而感到高兴，而就是因为过于顺利而感到丝丝担忧，毕竟晋国现在依然是诸侯霸主，其实力是不容秦国小觑的。现在秦穆公可以说是孤军深入，更别说秦军已经疲劳至极，如果晋襄公此时下令反攻，那秦穆公率领的这支军队便是砧上肉，瓮中鳖任人宰割。

        秦穆公在攻占王官城后，趁晋军还没有对秦军发起反攻，便下令撤军。秦穆公率领军队从茅津（今山西平陆县茅津渡）渡过黄河，来到崤山之战的地方，为死于崤山之战的秦军将士起坟立碑，秦穆公亲自撰写祭奠文书，祷告上天，安抚亡灵。将崤山之战的失败归咎于自己，以此安抚牺牲将士的亡灵，同时激励秦国上下的斗志。

        在祭奠完崤山之战的亡灵后，秦穆公便带兵回国。

        公元前623年，晋襄公为了王官之战，而报复秦国，围困了秦国新城（今陕西澄城县），这次秦国也没有理睬晋国的讨伐，因为秦穆公有更大的雄心正在进行。

        自公元前625年，晋国在崤山之北偷袭大败秦军后，秦、晋两国便发生着接二连三的战事。在春秋时期的诸侯各国之间，也时刻发生着如秦、晋两国这样的战事。而发起战争的原因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面目全非了，但其根本皆是名和利。

        正如秦穆公率兵发起的王官之战，包括后来为死于崤山之战秦军将士起坟立碑。说是一雪前耻，安抚亡灵，但更重要的是秦穆公为了重新激起，经过了两次大败的秦军将士的斗志，驱散秦军上下对战争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