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茉莉」旅行狂想日志
游记为什么是碎念呢?我也不知。
1
相互约定了时间,然后赶到一个对应的地点,简单地不能再简单了。只是总会有或多或少天灾人祸的不可抗力阻止我们在对的时间赶到对的地点遇上对的人。
简而言之,是有人迟到。
我站在小区门口,在阴沉沉的天空下面戴着耳机单曲循环一首拥抱,单曲循环一首歌并不像我的作风,但是为了省流量,离线缓存的mv有自动循环的功能。
然后在聊天框里对着迟到的呆呆敲着消息,你在哪了,你到哪了。
在人群中听着歌,不知不觉心情就悲伤起来。于是静静地走到公交车站旁边,显得自己不那么引人瞩目。
说起来,还是有些奇怪。
与每一个朋友相约,都有不同的结果。
和黑鸭约在商品城见面,当她发起消息,“我在车上了。”
我往往回她,“我马上从床上起来。”
于是姗姗来迟的我总能进到车站就看见她趴在栏杆上摸手机或是吃着肉夹馍的身影。
有了手机,似乎连等人都成了一件不那么寂寞无聊的事情。站在我自己等呆呆的角度,或是为迟到的我在黑鸭面前开脱,我就这么说服了自己保持一份平常心。
和汀约地点和时间见面就是更奇幻的旅程了。
“我还在床上。”她说。
“我也没起来。”我回复。
“你已经迟到了。”我发消息给她。
“你已经到了?我正在努力赶去。”她说。
“我也在路上。”我回复。
于是约的九点,往往在十点,我们会发现双方竟同时到达约定的地点。
真理是这么说的: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不如相视无奈地对笑,再陷入疯癫和狂妄。
2
森林公园有太多蚊虫。
我对呆呆说,两个人走在一起,往往是瘦的那一个更容易被叮到。
“你从哪知道的这个?”
“亲身经历。”
去黑鸭家玩,在大片的农田旁边,被叮到的是我,总是我。肿起来的包瘆人地显现出血红的颜色。
但是和汀玩在一处,所有的蚊子好像都被她吸引过去了,所以习惯了和她出远门的我,早已抛弃了夏季随身携带花露水和清凉油的优良传统。
于是在呆呆完好无损地四处蹦跶拍照的时候,我窝在地下,按摩着腿上和胳膊上肿起来的双位数蚊子包。
呆呆并不承认她的体型更胖,狡辩说是血型而不是体型的缘故。也许,她说的也有道理。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会选择带上一瓶花露水再出门。
3
住进民宿,就像旅馆一样。
上一次住旅馆,是高二那段日子为了生物竞赛而订的房间。那段日子是三天的学习,每天九个小时在无数人挤着的大报告厅里眯着眼睛瞄着PPT上的知识点再汗流浃背地记着笔记。晚上九点多回到旅馆,男生们组团窝在房间吃方便面,女生便聚在一个房间,放起电影,边吃着外卖泡芙和奶茶,边看。
有一部电影印象很深刻,是讲的霍金,当时很喜欢的一个演员本尼出演的万物起源,只是看了一半大家就坚持不住睡下了,第二天还有更硬的仗要打,因此神经无法完全放松。
而这一次,没有什么课程,没有什么考核,也没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当呆呆疯狂敲着电脑打字做工作的时候,我点开点播电视,开始放起电影。
再没有什么事情比躺在床上,吹着空调,吃着方便面再看着电影更舒服的事了。
4
从凌晨睡到中午,从下午睡到黄昏,每一次醒来,都感觉喉咙沙哑得要命,眼皮也沉重地要命,这才意识到,进民宿的第一晚就在床上边跳边唱边嘶吼是一件极耗体力的事情。
何况是一个人跳着,在呆呆仍然疯狂地敲着电脑键盘工作的时候。
想起在一个小小的歌房里,和黑鸭一起K歌的那段时光,声嘶力竭地唱着最猛烈的节拍,不管走没走音,跑没跑调,我们只是嘶吼,只是音量加大地盖过一切。
就是要这样寻找快乐。
进民宿的第二天,大雨倾盆,去公园散步的愿望就这么泡了汤。但事实证明,什么都无法阻止呆呆蹦跳着四处照相并发朋友圈。除了睡觉,醒着的时间我们俩都在房子各处采景拍照。
同一幢楼的另一个房间住客还带来一只可爱小狗,除了摸摸它,呆呆还它鼻子前放下一些碎面包,只是它仰着鼻子不屑地走开了。
当狗仍在挑食的时候,人正在吃着能抓到手中一切能吃的东西。
5
八卦和情感故事聊着,看着呆呆纠结着从喜欢一个学长到另一个学长。捧着手机傻笑得让人只能无奈地摇头,在情感这方面,她还只是个孩子。
呆呆的前任换了一个又一个,曾经的海誓山盟到现在分崩离析,却仍然渴望着义无反顾跳入恋爱的陷阱,我想,她一定错得很过瘾。
6
本来三天两夜的公园行,开头送我们来的是呆呆妈,接我们走的是呆呆爸,一天不到的住宿时间里,至少四个电话打给呆呆,终于以种种理由说服了她,第二天就离开。
呆呆妈说,这么偏僻的地方会有坏人。呆呆爸说,这么偏僻的地方会有泥石流。
我和呆呆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这个世界未免太危险了点,怎么能不早点回去呢?
7
总之是坐在了返回的车上。不知怎么的,呆呆问起她父母喜不喜欢某乐团这档子事,她妈妈对此不屑一顾,说是音乐都不再听。我安慰自己,只是不听音乐而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罢了。
在我极力阻止而没有用的情况下,呆呆还是拿同样的问题问起了她爸。她爸倒是更加英明果断地说道明星什么的,全都是包装炒作出来的。呆呆说,有些人是真的有才华。
我在心里稍微问候了一遍所有人的祖先十八代,然后表面上努力维持着镇定。车子突然颠簸,不知怎么的,嘴里突然涌现一股酸涩,胃里翻江倒海,开始想吐。
我才明白了,原来心理不适真的可以导致生理呕吐。耳机的音量调到最大,我一言不发,只祈祷她赶快闭嘴并终结这个话题。
现在开始理解了黑鸭的感觉。
她有一次跟我说,翻着微博看她的爱豆评论,有些不好的,就难受地想哭。那时的我嗤之以鼻到了极点,有什么可哭的?
现在知道了,是你最爱的宝贝被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拿出来随意抛掷的感觉。面对这样的谈论,汹涌的无力感铺天盖地涌来,让人想要嘶吼咆哮,又得用理智努力压制,便压出了眼泪。
8
在车上我一言不发,只倾听着。呆呆妈对呆呆劝导,要塑造并永远保持着端庄的对外印象,要怎么化妆,割双眼皮的性价比如何;呆呆爸倒是不怎么注意外貌,而是果断地排斥着一切新兴的事物,创作的人,直播的人,有关想象力的一切。
想着许多事情,心中只浮现一句话:成长是人必经的溃烂。
长大是否就要成为他们眼中真正的大人,不再努力爱一个人,不再听音乐,化很浓的妆,保持很端庄的举止,然后把想象力扼杀,把接受力和感知力扼杀,留下的,只有风霜洗礼下的神经质和冥顽不化。
呆呆爸在方向盘前问起我,“这个专业是不是要去做心理老师?”
心里压抑着一股冲动的我很快地回答,“我不会当老师。”
“心理老师蛮稀缺的,不然要做什么?”
“算命。”我想都没想就说,“算算哪里风水比较好,再看看人的面相之类的。”
于是我听到他们很用心地谈起来,风水什么的在外国还蛮流行的。我在车后座隐藏自己的面无表情,心里翻滚着捶胸顿足地几乎笑出了眼泪。
成为大人以后,似乎也会丧失开玩笑的能力。
好像身边好多的大人都是如此,初中那时太多大人阻止我妈妈让我进当地的藤井树初中,说进了这个初中等于我的前途就完了。我承认初中学习的时候,心里装的除了信仰,还有一股恨意。凭什么说我的前途就完了?凭什么擅自对别人的人生嚼舌根?就算我算不上个什么东西又跟他们到底有哪些屁的关系?
为了推翻那些大人自认为正确的绝对理念,我不遗余力。
汀的专业是父母让选的,那些看上去没多大用的专业,比如心理学,全都被一票否定。无论汀怎么反抗,总是熬不过母亲的哭和父亲的怒,最后的革命让她填了个自己不是太排斥的专业,只是学校只能板上钉钉地填下那一个。
我大概算幸运的,我的朋友所逐渐经历的成长,是我自己不曾经历的。所以听见他们说起自己的故事,或是亲眼所见浓厚的大人味道,我心里的义愤填膺更加难以抑制。
父母在一天天变老,我们也在一天天长大,有人说,当真正理解父母,是我们为人父母时,但我希望,是成为父母,而不是大人时。
当大人气十足的人是父母,还有爱和沟通可以化解矛盾,如果不是自己的父母呢?在我现实的圈子里,大人真的好难接近,在大人看来,我大概也是个不大好相处的犟孩子。
也许是因为我,还没有长大。宁愿幼稚,不愿死板。
9
总之,这次公园的旅行大概还算是愉快的。除了自己想得太多外。
凌晨1点21分,我把音量继续加大,然后陶醉在音乐的海洋里。
我还有文字,我还有音乐,那我觉得已经足够强大,能够在这个疯狂世界里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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