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上)

其实一直很难将G先生当作一般的前辈,他于我这里,总还是有些特殊情感的。

初初来此地,我是很吝啬于将自己的精力、时间或者说金钱之类的东西投注于陌生而又并不得我喜欢的地方的,倒并不一定执着于离开,或者说暂没有足够的勇气促使我离开,但我也不甘心于待在这里,一天天一年年的重复下去,在陌生的地界,没有熟悉的乡音,也没有交心的知己。

我的第一年大抵是荒废的,此时回顾,竟也没有过分清晰的记忆,只依稀记得周围的同事也算和善,这可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我的焦躁以及过分的疏离。

后面换了新的校区,交往的同事局限在更小的环境里,此时依旧未注意到G先生,自己大概也清楚,在这个年级,但凡我仍然带着现有的班级,是不可能上高三的,我于是连情感也很少交付,类似于萍水相逢的路人。

第一次注意到G先生是一个周一的下午吧。

疫情期间核酸检测多是间隔一日的,那天下午集体备课之后,我们是打算趁着临下课前几分钟做了核酸检测,跟其他的大部队错开。

彼时G先生刚好在我们前面,一个人,穿着惯常是白衬衣和黑色西装长裤,衣服熨烫的平整,他的身姿也挺拔干净,在临近下操场的台阶时步履间有些微的跳跃,于成熟中竟莫名多了几分少年感,当时稍微西斜的阳光从云层中零零星星的投射下来,在他周身镀了一层淡淡的光,画面确实给人温暖的舒适感,便于此时给我留下了几分印象。

有了初印象,后面也不免会格外注意。不过当时在我看来G先生是有点高冷难以接近的,而且他是我比较崇拜但又着实比较怕的教师形象,所以按照正常情况而言,我大概也只会旁观而不会想要接近或者熟悉之类。

有一段时间年级在每个班安装了摄像头,方便了解学生和加强安全管理。班主任将链接分享在教师群里,我当时多是用作他途的,比如听其他资深老师的课。虽然课程不同,但他们在教学方面是很值得我学习的,其中会偏向听数学和化学课,也会下意识的偏向了解G先生。我可能有点过多研听他的课,包括他的上课流程,措辞,语音语调间的停顿,内容的安排和对不同难度的挖掘与延伸等等。当你过分注意一个自己崇拜的人,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而且还是单方面的熟识。

如此便造成了可能你会比较熟悉对方,下意识也会想要更接近一点,但在对方而言,你还是一个陌生的同事。大概类似于某些关系中,一方过早又过多的投入,沉没成本效应便会让这种不平等越来越严重。

后面不知道具体是如何转变,在办公室偶尔也会打招呼,比以前稍微好一点,但G先生可能还是更熟悉和偏向于他们本地的一些年轻人吧,私心里想,我在他那里的印象可能就是一个不说话偏内向的陌生同事,当时已是高二,距离我离开这个年级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我冷眼旁观,但有时还是会比较多的去注视他,时间不紧不慢的过,中间一段时间由于分手,情绪低落很多,在一个陌生的没有亲人的地方,更孤单了几分,那个时候,G先生便于无形间成了我的类似于精神支柱一样的存在,我试图效仿他的许多方面,可能也是由于这样,他的存在从一个单纯的前辈老师一样的角色发生了一些我所不能掌握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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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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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TechF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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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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