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笔记4

贰·花需人慰，成连理（2）

以冒襄的《影梅庵忆语》和沈复的《浮生六记》最为人熟知。他们固然能赏得女人的好，但究竟是男权从高处向下看的赏读，原点还是男人。

张爱玲与胡兰成之间，有个让人饶有兴趣的现象，就是胡兰成向张爱玲全面地、自觉不自觉地靠拢。

胡兰成说：“张爱玲行事与我如冰炭。”“冰炭”二字真是准确，她性子里发散着冷冽，任何事都仿佛不落情缘。他却是跌宕自喜，兴兴头头要在俗世里经营起亮烈的热闹。

业已成名的胡兰成，行事为人，竟要张爱玲来给他破除框框，这欣赏，也真到家了。

张爱玲不喜学校，不喜童年，不喜父母，凡事皆不落不沾。在金钱上，更是斩钉截铁的分明，即使与自己的姑姑，与最好的朋友炎樱也锱铢必较。可是胡兰成却无论交谊还是钱财往来，总是“人欠欠人”。他是农人家庭出身，次后从政，骨子里始终不能停息自卑：“我自己以为能平视王侯，但仍有太多的感激，爱玲则一次亦没有这样，即使对方是日神，她亦能在小地方把他看得清清楚楚。”

仔细留意二人的过往，张爱玲不是没有迎合胡兰成。她发表于1944年4月的《论写作》。特地引用了李渔的《闲情偶寄》, “终篇之际，当以媚语摄魂，使之执卷流连，若难送别。”张爱玲说：“又要惊人，眩人，又要哄人，媚人，稳住了人，似乎是近于妻妇之道。”

彼时的张爱玲与胡兰成恋情正炽，这一番感慨，很可看出恋爱中女人的心声——她也想他为她着迷。有一阵子，张爱玲对胡兰成真是“百依百顺”。

感：任尔才子佳人又如何，恋爱中的男女有谁不想对方为自己着迷呢？又有谁会忍得住不为对方付出，舍得对方气恼痛苦呢？

没有人罢！当然，不是真爱就另当别论了。

只是这样看来，胡兰成与张爱玲之间，两个人的性格好像是南辕北辙呀。要知道，在爱情与婚姻之中，如果只是一个人去妥协，去向对方靠拢，时间久了人都会感到疲惫的，是会累的。

再深厚的情谊，在日积月累的疲倦之下，也会一层一层消磨，一点一点变淡。如此，两人的分手也就无可避免了。

所以说，相爱容易，相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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