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业｜读《如果大雪封门》1

这是徐则臣获奖的一篇短篇小说。认识徐则臣始于卓老师，然后去听了他的小说集《如果大雪封门》，五月回家的时候买了这本书，把封皮包装都去掉了带了回来。感觉更符合他小说的味道，正好也没有前言后语，干净利索。

徐则臣的短篇，开头结尾都十分利落，利落得让人惊诧，文字简练，但是情节舒缓，读起来很享受。

他的标题也别有风味，当然，我就读了那么几篇而已。我喜欢那么几个标题，《如果大雪封门》无疑第一，《耶路撒冷》第二，因为我也莫名喜欢耶路撒冷，为此还去听了《耶路撒冷三千年》除了几个人名差不多都忘了，还是喜欢。其他还有《忆秦娥》、《梅雨》、《这些年我一直在路上》。

但是我没有想过我为什么喜欢，读书看文包括自己写，我就凭感觉，不想为什么。

今天要仔细想想，是作业。分析，是专业人的事情，我还是喜欢随便说说。

首先，大雪是我们南方人喜欢的一个境界吧。除了山上，南方很少有积雪的。很小的时候有过大雪纷飞的记忆，外面都是琼妆玉裹的琉璃世界，多美啊。好多年已经没有见过积雪了，最后一场大雪是08年，虽然伴随着灾难，也还留念。这不仅仅是林慧聪的执念。

其次，如果这个假设也是相当有诱惑力的。我们这一生说了许多如果，能够像林慧聪那样仅仅为了大雪就奔赴北京的还真少。我们都说如果哪一天我有钱了，如果我有时间了，等孩子长大了，我就去我梦想的地方，遥远的北京天安门，遥远的北国风光。

如果大雪封门了，是不是琉璃世界白雪红梅？我们心中的境界差不多有这样的画面。小说中，林慧聪赤脚在雪地里蹦跳，我们也感觉温馨，温馨的背后，鸽子又死了几只，他已经无法立足北京，马上要回去了。

为自己喜欢的事情拼过，不遗憾。看着的你是否也有一点点动心。

我想得过于美满了点。

其实，标题背后是底层打工人找不到出口的生活，在一个超级城市里无望地游离，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处。他们有一点诗意的期待，期待大雪覆盖的城市，那时候有温情有平等。雪掩盖了城市和我们之间的缝隙。

所以小说的基调是冷的，北风萧萧白雪飘飘。因为林慧聪的执念，让寒冷透出温暖的诗意。

开头第一句：宝来被打成傻子回了花街，北京的冬天就来了。

劈头就是冷飕飕的。不仅是冬天的寒冷，还有一个青年人一生一世，轻飘飘的一句话，被凛冽的寒风吹来了。

冬天来了和大雪封门有很大关系，和宝来被打成傻子有什么关系？

徐则臣的小说自成体系，形成几个标志鲜明系列，其中系列人物也是贯穿某个系列首尾的。宝来被打成傻子也是某个小说的情节。

宝来被打成傻子，也是这个冰冷的外乡城市留给他们的痛，转瞬即逝，我们都还在奔波。可能，不能体面地回去是许多人的结局。

从后文知道，也是因为宝来被打的时候，林慧聪在旁边叫喊救命，一点温暖和善良让我跟他成了朋友。

下面就写北风那个吹，这段文字极其精彩，是我喜欢的。在北风的口哨里简单地写了我们简陋的住处，还有那个屋顶。

风进屋里吹小口哨，风在屋外吹大口哨，我在被窝里闭上眼，看见黑色的西北风如同洪水卷过屋顶。

生存环境和生存状态是关联的，我们在高楼大夏间奔走，但是那些和我们无关。我们只有漏风的屋子。

屋顶，在上面，除了可以打牌，还经常用弹弓射鸽子。

作为本篇中重要的另一个意象，鸽子出场了。因为神经衰弱，我听不得鸽群的叫声和鸽哨，我驱赶它们，遇见了林慧聪。

如果说大雪是意象，鸽子就是象征。大多数人眼里鸽子可以在城市的天空里自由飞翔，有自己的天空，被人接纳，还有和平的象征。

文章中的我却不能容忍鸽子的叫声和鸽哨，我追赶它们，我叫同伴打下它们煮来吃掉。

感觉宝来像一只鸽子。鸽子被人追赶、消失、在冬夜里瑟瑟发抖，像我们的处境。鸽子也是我和慧聪的联系纽带。

这里也把几个人赖以生存的那点事情搬上了，贴小广告的，城市的牛皮癣，不被城市接纳的打工人，我们在城市的黑夜里行走，看不到前途和希望。

林慧聪出场了，他是放鸽子的。

第一部分就是北京的冬天，我驱赶鸽子遇见了林慧聪。

我的神经衰弱和林慧聪的鸽子格格不入，怎么协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