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杜苏芮吹来了天边的云朵与乡愁
这几天台风杜苏芮吹了起来,但是和江苏关系并不大,依然是30多度的大热天气,屋子里闷热的很。这些天能看到天边久违的积雨云,层层叠叠又白又厚又高,甚是宏伟好看。很难得看到这样的云了,但是在小时候却不是什么稀奇的景物。
小时候总喜欢仰头欣赏天边的云,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分辨这种云,就都统称为云。一有闲暇时间我就抬头看,最常见的是飘挂在天边的大块面的云,像帆船,像山脉;有的也变化成动物的形状,这还不够神奇,之所以喜欢看,还因为它像科幻片里的宇宙战舰。我就这么抬头看着,一看就是个把钟头,不会觉得累,看着那些云,脑海中会想像出种种和它有关的剧情。
还有一种是在头顶的大块面的这种云,很少见。常理上多数时候是挂在天边的,能飞到头顶的不是乌云就是很轻飘的云。而这种飘在头顶的大体块云就显得很稀有了,不多见。
小时候呢,这种云一般都是出现在晴空万里的时候,至于季节现在我记不太清了,因为小时候没季节时间观念,如果非要说这些云朵出现在什么时节,那也只是现在长大后给查了百科后附加上去的。我不愿意去查,因为“随性”在小时候的字典里总是最惬意的。
关于这种云,记忆里最深刻的是小时候去外婆家吧。那时候交通没现在便利,去外婆家要乘坐大巴,坐上好几个小时。上了车也没得手机、PAD之类的东西玩的,枯燥的很。怎么办呢?就是整个人倚靠在椅背上,侧着头看着窗外天边的云朵。那时候去外婆家总是一家人同去,所以经常占着里边靠窗的位子。就这么静静地欣赏天边的云朵,看着她变化,看着她遐想,突然发现一个很伟大的事情——那就是,为啥我在走,她也跟着在走?
哈哈哈,想起那首老歌:“月亮走,我也走,我送啊哥到船头~~”,看着白花花似棉花糖的云朵,想起了即将见到的外婆,心头脑海里十分的温暖,一股甘甜涌上来,这,就是最美好的记忆中的味道吧。
参加工作后休息变的奢侈了,尤其是我们这种苏南十八线小县城,私企工作,单休是常态,去年公司实行了大小周,也算是不错了。昨天虽然是大周,一般我都习惯起得比较早。
起来后洗洗漱漱一顿捯饬,一会儿娃也醒了,我说你不多睡会儿。
娃挺神奇的,不像我小时候那么爱贪睡,我娃或者现在的娃睡得晚起得早。为什么说现在的娃呢,之前问过班里其他的娃,也是睡得晚,早早就起床来教室了。而且朋友圈也经常有人发状态抱怨娃大半夜的还不睡之类的。所以现在的娃不同于我小时候了,时代变了,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生活习惯和方式,为此我也从没抱怨过娃怎么不多睡会儿之类的言语,活在当下,就是这样一个行情,也可以说是一种趋势吧。
但是我并不认为晚睡早起就是对的,回忆起小时候,我从当天的晚上八九点,可以睡到第二天下午,母亲叫起床吃饭都不搭理,翻来覆去的睡,真是一件多么神奇且幸福的事。现在的娃是无法体验的了。最重要的是,很多次我都在梦里看到天边挂着大块的云朵,甚至,梦里的夜晚,抬头看宇宙里也都是层层叠叠的云,边缘泛着光芒,星星点缀其间,很多宇宙飞船在云朵里穿梭,激战~
我经常问娃昨晚睡得好嘛?娃点点头说睡得好。我想也许睡得并不好,要是好的话,咋可能不贪睡呢,但是既然人家自己都说睡得好了,那咱也就默认娃睡得好了吧。
早上起床后,我从阳台看楼下面的广场,中老年人已经在清爽的晨风中锻炼身体了。有的大爷赤裸着上身在打太极,衣衫挂在旁边不远处一棵桃树的枝桠上,显然是出来锻炼好一会儿了。远看小区大路主干道两边的树荫下,有好多大叔大妈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唠嗑,椅子是他们自己从家里搬下来的,大叔穿着背心,大妈摇着薄扇,唠得不亦乐乎,很清凉很自在,惬意的人生也不过如此。再放眼看向小区大门口前面大马路牙子边上,好多大爷大妈坐在菜摊子后经营着,人流熙熙攘攘,好一派热闹的早菜市。
我又抬头看向天空,看向东南的地平线。还好我家的楼层蛮高,再加上东南方向好几公里之外是一块未开发的荒地,并没有建筑物遮挡,所以说用地平线来形容。由于是台风天气,虽然并未来到江苏,但是台风余风的威力还是对这一片的天空产生影响的。只见早晨的天边,云层层层叠叠的压着,头顶的天空却是晴空万里无云,湛蓝。朝阳从地平线升起,阳光被高大的积雨云堵住了好大一部分,光线试图穿过云层洒向清晨的小区,但是无奈云层实在太厚,只有少许的阳光穿过云层的缝隙钻了出来,却也形成了一道独一无二的神奇景致。云的边缘也被阳光浸染了,散发出金色的光芒,整朵云都是金灿灿的,既梦幻又真实,变的异常的好看。如果静下心来仔细听,还能听到云层飘动的隆隆声~
娃起床后就玩玩具了,我在忙着给张罗早餐。这期间我寻思家里也是蛮热的,整个暑假进行到现在都没时间带娃出去旅个游,总觉得有些遗憾,想着带娃去周边哪里转转。
想带娃去游泳馆,但是我们这里离得最近的一个游泳馆关闭不开了,另一个离着有半个小时的车程,比较麻烦。玩水的计划不可取。
上个礼拜天刚去了长江边的山上,那天也是个晴天,空气热得很,但是家里更热,也是大家起的挺早。我提议去长江边的山上转转吧,顺便玩玩长江水。于是带着婆娘、娃就出发了。来到长江边,人不算多,好不容易找了个停车的地方,我们就往江边公园走,那个时候太阳已经很热烈了,我忙打开了带着的伞。
来到江边找了个朝江的空椅子,坐下,婆娘就吃起来。把带的零食吃的七七八八,边吃边欣赏长江、江上的云朵,江里的大货船。小造型摆着,小自拍拍着;习习的江风吹着,小零食吃着,倒也很是惬意,颇有一番独特的雅趣。
吃的差不多了,我们站起来往东边的公园走,这时才体验到了夏日阳光的恶劣。我皮糙肉厚还扛得住,但是娃不行,没走几步裸露在外的皮肤有点发红了。婆娘提议我往回走取车,她们在原地等我。我说行,是个好主意。我就往回跑,没跑几步就是一身臭汗。再加上我这人容易出汗,汗水蹭蹭往身体外飙,我心里骂娘,还是继续一路奔跑。
江边有风也没有用,没有遮挡阳光的东西,只有风也晒的厉害。我低着头拼命往停车的地方跑,看到地上时而有大块的阴影,这时才注意到天上的云被风赶着在飘动呢。飘到你头上,身子下就是一大片阴影,稍微凉快一些。几秒后,阴影被风吹跑了,太阳又热辣辣照到身上了。
我突然不骂娘了,反而觉得很有趣,想起了小时候不就玩过这种同云朵阴影赛跑的游戏嘛。我开始陶醉其中,看到云的阴影来了,快速的跑进去找庇护,跟着阴影跑个几秒,在影子快消失前,瞅准前面的另一个阴影,赶紧跑着跳进去。就这样不知不觉跑到了车边~~
那天又去了江边的山里,虽然阳光照不进来,反而更热,寻思也许是树木挡住了江风吧!
水没的玩,山里又热,正当我一筹莫展时,我想起隔夜的垃圾还没倒呢。我拿起垃圾桶乘电梯下楼,来到楼下,有老奶奶,大妈坐在小区林荫道边唠嗑。看到我下楼倒垃圾,边唠边看着我。我天生社恐,便低下头走过去。
楼下还是蛮风凉的,比屋里凉快多了,兴许是太阳还没升上来的缘故吧。道路两边的树荫下,大叔大妈依然坐在各自的椅子上唠嗑,丝毫没有解散回家的意思。我不禁羡慕起她们,但是我不可能加入他们的,加入是不可能的,至少目前的年龄段是不可能加入的。我为她们的惬意感到喜悦和高兴,这便是她们这个年纪的小确幸吧。
我抬头看看天空,天空瓦蓝如洗,偶尔还有鸟儿飞过,吟唱着~
回到家,有了主意。我要搬着露营椅和娃坐到广场的树荫下去,就这么决定了。婆娘这个时候依然赖在床上,我的计划就是我和娃两人了。取出一大一小两把露营椅,再准备一瓶矿泉水、薯片、几本儿童绘本书,削个大苹果。食材一股脑装进娃书包,我俩就下楼了。娃很是高兴,蹦跳着,生龙活虎,完全不像晚睡早起的小朋友啊。
我和娃来到广场南边的树荫下,此时已经有一大家子人抱着几个娃在那边嬉戏了。爷爷抱着孙子,奶奶陪着玩踏板车的孙女,两个年轻的妈妈各抱着孩子。我不喜欢凑热闹,我选了离着几米外的地方打开露营椅。这个地方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处在小区两栋楼之间,这样我就能躺在椅子上,面朝北,欣赏天边的云朵。
坐到椅子上的那一刻,我感觉倍儿舒适,惬意。这就是打工人,一个中年社畜的周末,一个闲暇的周日早晨。我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看着头顶或者前方的天空。天空上,云朵层层叠叠,疏密有致。小风一阵一阵吹过来,撩拨着我的头发和露在中裤外小腿的腿毛;云朵一朵一朵从头顶和天边飘过去,千变万化,有时候像鸟儿,有时候好似一匹骏马。我真是忒开心了,但是也只是藏在心里呢~
娃对云是不感兴趣的,只是觉得早晨的这个安排十分有趣吧。我说把薯片打开吃,娃一下又高兴了,我帮着撕开了卡乐比薯片包装袋,娃拿过去吃着,我沉醉的欣赏着云朵~~哈哈哈哈,不知道此刻如果小区的居民看到广场上的这幅情景,会是怎样的感想。每个人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方式,你按着自己的节奏来,高兴就行。
我拿出儿童绘本读给娃听,娃很喜欢这套儿童绘本,关于这套儿童书,我这里就不多赘述,也许以后会另开一篇文章专门介绍。陪娃读着这些浪漫的童话故事,看着一幅幅美妙的插画,我的飞一下子飞到了儿时快乐生活的农村~~
如开头讲到的,小时候总是很喜欢看着天空的云朵遐想。那个时候不像现在,白天几乎都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晚上下班天都黑了。小时候和天空的距离是很“近“的,不是鸟儿飞到空中的那种近,是感观上的一种“近“。天空飘着云朵,云朵就是天空,和云朵的交流很自由随性,一点也不像现在如此的奢侈。
我经常把小时候的云,称做宫崎骏的云。那是后来成年后,在雾霾的北京工作,有次看到宫崎骏动画里的云,大呼,咿!这不是小时候老家天空的那种云么。那时候才发觉原来我已经很久没见着这么美丽的云朵了。那些美丽的云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深藏在自己的记忆里和心底。
今年劳动节的时候,我回到以前农村老家的原址,那里依然是一派绿意盎然的景象,小时候的房子都被拆掉了,还没有被合理开发起来,但是在房子砖瓦的碎片上,长出了各种绿植。偶尔还能看到以前老家的村里人回来原址上开垦,种蔬菜瓜果,还有养鸡鸭。真好,我缓步走在从前熟悉的乡间大道,欣赏着蓝天白云,远处的山和山脚下绿色的田地,听着母鸡的啼鸣声,似乎闻到了香喷喷的用土灶台炒的菜~~那是一个平常的周末的中午,隔壁老爷爷家的收音机断断续续的播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广播,楼下草堆上两只母猫撕打了起来,母鸡下完蛋后咯咯哒~咯咯哒啼鸣着,爸妈炒菜铲子碰撞铁锅发出的咔嚓咔嚓声~~阵阵的稻草燃烧发出的烟火气息,阳光的香味,以及看到窗外天空中大块的云朵~~
台风吹过来,又要很快吹走了。我们一直忙忙碌碌,时而闲暇下来享受生活。旁边那一家子陆陆续续的回家吃中饭了。我对娃说咱也回家吃饭吧,娃依依不舍。
我问:云好看不?
娃:好看
多年后娃长大了,回忆起来,也能拥有属于自己心中那片美丽的宫崎骏的云朵和这份缓慢恬静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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