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
彩色与黑白,是属于我的颜色。
彩色,斑斓迷幻,朦胧中迸发着璀璨。
黑白,不可捉摸,单调里透露出深沉。
在故事的最开始,我处在霓虹灯映出的彩色之下,满目皆繁华,可以大大方方地生活,在大街上游逛,在池塘旁跌坐,在书店里偷闲,不用在乎别人的目光,于弱水三千中掬上一捧,而后月下独饮,哪怕醉后失态,也只道一句怡笑大方。
依我看来,这样的我完全就是彩色的代名词,生活得多姿多彩,虽说有些醉生梦死,但也浑身闪烁着名为随性的光辉。
那时的我低下头,还能看到我黑白的躯壳与彩色的灵魂,那是属于我的颜色。
钟表走着它黑白的步伐,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知是因为何种原因,我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只要站在那里,就能爆发出无尽的非仪,浅浅嗅探,便能发觉世人讥讽的目光已经发了臭。我的行为举止成了别人的饭后谈资,他们将我的一切一点点剖开,然后染上自己的颜色,我讨厌这些颜色,因为这些颜色本不应属于我,可如今的我就是世人的画布,他们只需用他们的嘴抹上他们的颜色就可以决定整张画布的观感,只要满足内心的欲望即可,何必去问问画布:您想如何?
我的颜色被玷污,我的自由也被剥夺,大街,池塘,书店,一切都成了过去式。我开始将自己变得光鲜亮丽,规规矩矩的生活,履行好世人定下的法条,一点点行走在即定的轨迹上,只为可以存在于他人的目光中,只是存在而已,并不是活着。
凌晨三点,我站在镜子前。月光照在镜子上,是纯粹的白,一瞬间,我心中涌出了极强的渴望,于是我伸出手打碎了月光。那月光有棱有角,皎洁又清凉。我与月光环颈相拥,感受着灵魂深处的颤抖,于是我的身体倾泻出滚烫的红色——一种我本不认同的颜色。看到那红色的刹那,我皱了下纹,对这枯燥张扬的红充满了蔑视,但很快我收回了这种想法。
月光的白与生命的红杂糅在一起,她仿佛有了生命般的流动着,粘稠又灵动。她缓缓落在地上,腰肢挪转,跳着不知名的舞,虽周遭只有我一位看客,但她仍舞得起劲。她轻挑脚尖,在月光下扭动着身姿,纤细的手指顺着舞步翘起,好似抚弄着道道弦索,弹奏着不知年代的舞曲的同时,扣紧了我的心弦。
霓裳舞罢,我却仍怔在原地。慢慢的,黑色漫上了我的眼睛,眼中她的模样越发模糊,我看这她那白与红混合而成的,不可名状的颜色,不甘地伸出了手。
哪怕一瞬也无妨,就让我触碰一下,这永不属于我的颜色!
她好像听到了我内心的呼唤,也伸出了她那柔若无骨的手。我挣扎着,将手一点,一点向前送着,在我与她的手碰上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一股不可名状的温度。原来颜色也可以有温度,还是说,那根本不是颜色?
黑色已布满了我的双眼,而我仍末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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