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郎黔驴技穷吗?
小议刀郎新歌《罗刹海市》的歌词
取材自蒲松龄小说《聊斋志异》中的一篇同名故事《罗刹海市》,这篇故事的情节大致是:
话说中国两万六千里之外有个罗刹国。某日,一位叫马骥的中原人去罗刹国经商,他发现罗刹国人长得都奇形怪状,且以丑为美,以丑选官。在这个美丑颠倒的地方,人人对长相俊美的马骥避之不及。后来马骥把脸涂得漆黑,大家反而交口称赞,该国国王还因其“貌美”封他为官……古往今来的文人基本都认为,蒲松龄假借“罗刹国怪诞史”讽刺“花面逢迎,世情如鬼”的现时社会,是典型的讽刺文学。
而《罗刹海市》这首歌取材聊斋:
罗刹国向东两万六千里
过七冲越焦海三寸的黄泥地
只为那有一条一丘河
河水流过苟苟营
苟苟营当家叉杆儿唤作马户
十里花场有浑名
她两耳傍肩三孔鼻
未曾开言先转腚
每一日蹲窝里把蛋来卧
老粉嘴多半辈儿
以为自己是只鸡
那马户不知道他是一头驴
那又鸟不知道他是一鸡……
首句歌词“罗刹国向东二万六千里”,《聊斋》中原句是“中原两万六千里之外有个罗刹国”,这里反过来说的是中原。其中,“七冲”“焦海”指人体消化系统。“三寸的黄泥地”指排泄物。“一丘河”指一丘之貉。“苟苟营”指蝇营狗苟,这里指不知羞耻不择手段地追名逐利。“又鸟”指鸡,“马户”指驴。
歌词中刀郎继续调侃:
勾栏从来扮高雅
自古公公好威名
打西边来了一个小伙儿他叫马骥
美丰姿 少倜傥华夏的子弟
只为他人海泛舟搏风打浪
龙游险滩流落恶地
他见这罗刹国里常颠倒
马户爱听那又鸟的曲
三更的草鸡打鸣当司晨
半扇门楣上裱真情
它红描翅那个黑画皮
绿绣鸡冠金镶蹄
可是那从来煤蛋儿生来就黑
不管你咋样洗呀
那也是个脏东西
那马户不知道他是一头驴
那又鸟不知道他是一只鸡
岂有画堂登猪狗
哪来鞋拔作如意
爱字有心心有好歹
百样爱也有千样的坏
女子为好非全都好
还有黄蜂尾上针
“勾栏”指的是青楼或戏院,泛指混迹青楼等娱乐场所的男男女女,“公公”指太监,喜好威武霸气的虚名,弥补自身缺憾。“勾栏从来扮高雅,自古公公好威名”,刀郎的歌词里带刀,“岂有画堂登猪狗,哪来鞋拔作如意”,“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上句,“牝(pin)鸡司晨”,指母鸡司公鸡职晨鸣,泛指人越权越位……等,因此许多听众认为,《罗刹海市》是一首意有所指的讽刺歌曲。
我以为,刀郎不满足于只是改写一段聊斋故事,发发牢骚,马户又鸟必然地与时代相结合,他在歌词末段唱道:
西边的欧钢有老板
生儿维特根斯坦
他言说马户驴又鸟鸡
到底那马户是驴
还是驴是又鸟鸡
那驴是鸡那个鸡是驴
那鸡是驴那个驴是鸡
那马户又鸟
是我们人类根本的问题
歌词到这儿戛然而止。维特根斯坦,二十世纪天才哲学家,欧洲的超级富二代,刀郎借天才哲学家之口想告诉我们什么?接下来我们只有发挥想象力,马户是驴还是鸡?又鸟是鸡还是驴?好像这不应该是简单的非此即彼选择题。那么,说马户是鸡又鸟是驴的人实在可恨,无论如何美化,指鹿为马,也掩盖不了漆黑肮脏的本来面目。世界是多样的,美的丑的善的恶的真的假的,还有那不美不丑不善不恶不真不假的,允许适度差异,合理的不完美存在。关键是我们持何态度,选择站哪边?比如,若是我们的社会充满说假话的人,黑白不分是非颠倒,而说真话的人越来越少,这社会真出毛病了,久居其间,日增恐虑,这才是我们人类根本的问题。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一点拙见,分享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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