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2013年左右的故事】

一天就看一小时手机，可自律了。

九岁零210天

小曦的父母给她买了手机

主要是为了方便联系，其次是为了方便小曦听音乐、看电子书、文摘和论坛。

父母为了提升小曦的媒介素养，让她不被良莠不齐的信息污染，特地开了一次家庭会议，会议采用的ppt来自道德与法治七年级“良莠不齐的网络信息”和八年级上的生物学教材，还有一些网络图片。

——第一部分——良莠不齐的信息———————————————————————————

“色情相关信息是生长发育的大敌，看到了一定要避开，不然就永远长不高也长不大了，你看这张图。”

“咦，好恶心。”

“低俗的黄色笑话也算是色情行为哦，绝对不能跟讲低俗笑话的人聊天，不要专门去找这样的笑话看。”

“明白”

“明星的脑子一般不算很好，要追也要追看着聪明的”

“我不追星的，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还不是有女星吗，你最好不要模仿过于开放的着装”

“我没那么不知廉耻”

“网络上经常会出现一些诈骗行为，比如说裸贷诈骗，骗身份。千万不要透露个人信息，即使是在论坛中。”

（ppt）“裸贷，是指......”

“想买什么东西，我们给你掏钱，可千万别为了给我们买礼物被诈骗了”

“我真没这么傻呀！”

“反正就是科普一下，宁繁勿漏”

——第二部分——论坛网页的使用———————————————————————————

“天涯论坛 ......”

“人人网 http://www.renren.com/ 学生群体的信息比较多，你可以在这里确定一下目标院校发展方向什么的”

“豆瓣 http://www.douban.com/  电影和书籍的评价比较多，看名著和电影之后可以翻翻评论，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猫扑，里充斥着大量的色情信息，而且很多没本事的失意青年中年都会在里面发泄情绪，非必要不要看。”

“未名论坛，这个需要下载网关，等会我再慢慢教你。”

“一些音乐论坛：XXX、 XXXX、 XXXX......”

“大部分信息还是要在搜索引擎上面直接找。加上双引号可以关键词搜索跳过广告，在后面加上冒号可以限定文件类型。”

......

——第三部分——游戏、网络的成瘾属性————————————————————————

“网络、游戏的成瘾属性主要体现在心理依赖性和愉快性，即，当你空虚迷茫的时候可能会不想干正事，并且在所有放松娱乐中，打游戏、刷论坛恰恰最有吸引力。避免游戏上瘾的最好方法就是趁早确立自己的人生目标，并且矢志不渝地向它努力；将大目标变成小目标，把小目标落实到每一天。如果你在某处受阻，或者长时间停滞不前，你可能会感到心灰意冷，这是正常的。在这种时候，不要着急彻底否认自己的目标，要认识到挫折是成功的必经之路，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你可以选择放松一会，打打游戏，听听音乐，弹弹钢琴，看看书，写一篇散文，睡一觉，然后整装待发；也可以审视自己，在不改变大目标的情况下制定更加合理地阶段性目标......”

——————————————————————————————————————————

“大春，你知道《爱情公寓》吗？”

“啥意思，爱情我知道，就是男的喜欢女的，不过公寓是什么？”

“公寓就是一种很多人住在一起的房间。”

“那所有房子不都是公寓吗？”

“......”

“......”

“你知道王小波吗？”

“不知道”

“你知道周杰伦吗？”

“周杰伦是谁？”

“你不是学钢琴吗？”

“现在早不学了，学不会，太难了。”

“那你知道巴赫是谁吗？”

“好奇怪的名字呀！”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知道成龙吗？”

“emmmm......不知道”

“我们还是聊聊班上的男生谁更帅吧。”

“我分不太清人的美丑，但是感觉XXX比较亲切吧”

“我觉得小丁最可爱，因为我喜欢他”

“真的吗？”

“从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起......”

虽然小曦与大春的谈话仍然能进行下去，它们仍然是朋友。

但是，小曦再也不会把大春看作与自己同等级的存在了。

信息的闭塞，就是行为方式的闭塞，意义的闭塞，趣味的闭塞，如果小曦对大春没有什么“百合气味的特殊情感”的话，它们的分道扬镳几乎是注定的了。

【这大概是2015年前后的故事】

此生不打一小时游戏，誓不为人

（虽然人生很短，但我一定能够克服千难万险。

总有一天，我要打上电子游戏！

我是要成为——“能打电子游戏的人”的男人）

（1：30前小半段找学校退学是真事）（1：47后半段写着写着写偏题了，凑合着看吧，反正应该大概也是确有其事）

九岁零310天

大春心动了，她被小曦手机里出现的，可爱的，一晃一晃的，有着大嘴巴和大眼睛的——豌豆射手彻底虏获了心灵。

说到底，植物大战僵尸本来是为男生设计的，女性还是追星，聊八卦更加愉快一些。

但是大春被父亲搞得有些恐男，又因为信息封锁过于纯洁，所以看着全网最帅的P图都感觉有一些恶心。

植物大战僵尸变成了她童年的第一份禁果。

可爱的小精灵吐出圆滚滚得武器，从恐怖凶残的食人族手下挽救特别肥胖看起来就很好吃的外国人。

这根本没法拒绝！

“我要打电子游戏”大春第二天晚上就向父亲提出了这个请求，因为她没记住那个游戏的名字，所以就把它统称为电子游戏了。

反正在应用商店里一搜就能搜到了，大春想，小曦是这样说的。

“打电子游戏？你是听谁说的？快告诉我，你是在那里听到这个词的？”父亲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怒发冲冠，牙齿都在发抖，不像是演的。

大春大惊失色，差点吓漏了，屁股已经开始幻痛，恐惧的眼泪在眼眶四周盖起了护城河。

“快说！”

大春不知道老爸到底是为什么生气，但是还是很谨慎地没有说出小曦的名字，“就是，就是听男生他们课间在那里说，我不是故意的，他们聊得很大声。我是不小心听见的。他们说有意思，都在玩，所以我才想——”

“有意思？都在玩？”大春从没见过父亲咬牙切齿到这样过。

“退学！孩子他妈，快过来！我今天必须要把这个学退了！他们班的那几个男狗日的竟然玩电子游戏，还公然说有意思、都在玩。这不是犯罪是什么？应该把他们父母全都拉去枪毙了，再把他们几个全都拴在牢里面饿死，饿死了就拿去喂狗。”

“啊，真有这回事？我觉得是大春编的，哪有那么多人玩游戏，如果真有那么多人玩电子游戏，我怎么没听说这个小学有人跳楼？也没听说过有人发疯、有人抢劫，偷窃？”妈妈凑近过来也是气冲冲的，左手食指着大春，双目圆瞪。

大春什么阵仗没见过，可真没见过这个。她腿马上就软了，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哀求道：

“没，我真没说谎，呜呜呜，我真是不小心的，我不是故意要听见的，呜呜呜，我不知道电子游戏是什么，所以才说要玩，如果”

“你还说要玩电子游戏？”父亲一个巴掌就把大春打翻在地上，“明天我就去学校跟你们的老师同学当面对质，看你是不是在说谎，如果是说谎，我立刻就清理门户！”

他没有给大春回答的余地，气冲冲跑去睡觉，养精蓄锐去了。（因为他没有班主任的电话，也不知道学校有电话咨询什么的，当初报名的时候他都是直接拿着一兜子现金到学校门口报名的。）

第二天一早，父母请了假，领着大春到学校的教室里面。

大春站在他们的后面，紧皱着眉，咬着嘴唇低下头去，不敢看人。她有一瞬间突然有预感——这两个家长真是要把她的脸给丢光了。

上课前十五分钟，人到了大半，讲台上的老师多次询问大春父母有什么事，然而大春父母什么也没说，只是冷眼相待。

老师通常和善的面皮也绷不住了。

“两位家长，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快要开始上课了。”

“人都到齐了吧!”根本没有理睬老师的声音，父亲突然大声叫出声来，扫视起周围一圈，狠狠地瞪了那些交头接耳的男生一眼，像是饥饿的鬣狗。

“我听我闺女说，你们班上有很多男生在吸电子毒品，我觉得她在说谎，所以特来当面对质。不用担心，如果是她说谎的话，我们定会严惩不贷。”

“哪有这回事——”听到“吸电子鸦片”这样令人头大的词汇，班主任下意识反驳，结果——

“我叫你撒谎”父亲当着全班人的面，使出吃奶的劲，一下子打在大春的右颚。她隐约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她拼尽全力才拖着眩晕的、血气上脑、想要呕吐的身体护住脑袋。

她止不住地颤抖和抽泣。

“等等，”老师高声喊道，父亲没有继续打，只是冷眼看着班主任，老师接着说，“我的意思是，您的闺女应该没有说谎，但是我很少听说过电子鸦片这种说法，所以说没有。”

“哦？没听说过，那我今天就来好好教教你！电子鸦片，就是电子游戏；电子游戏，就是电子鸦片！玩了电子游戏就要迷失自我，就要犯罪，就要发疯，整天泡在网吧里，最后就要去当卖淫的，去当鸭子。知道吗？”父亲好像在怒吼。

说实在的，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这些东西都是他从一些开“戒电子游戏学校”的狐朋狗友那里听来的说法。

“您说的都是很极端的例子。”

“极端？我不觉得极端。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脑袋、四条腿，他们会变成废物，那么所有碰了电子游戏的都会变成废物的。老师，你要是碰了电子游戏，一不小心上瘾了，也会两眼离不开屏幕，连课也不来上了，整天活在虚拟的幻想的网络里面，连饭也吃不上的呀！”

“我怀疑你根本不知道电子游戏是什么，您能描述一下电子游戏是什么吗？”

“你不知道电子游戏是什么？那你是怎么拿的教育学学位？你是怎么当上的老师？你还敢说？”

父亲冲上去，跟老师缠斗起来，母亲也上去帮忙踹班主任。

不到两分钟，保安被路过的学生叫来的时候，班主任虽然毫发无伤制服了孱弱的父亲，但是脸上、身上已经全是鞋印。

大春缩在墙角，也不知道是晕了过去，还是吓得不敢动，或者为二老疯癫的举动愧疚得要死。

二老被“请”到教务处的时候，恰好在学校值班的教导处主任和几个主任老师都来了。

“程老师，你被打了？”主任们连忙迎上来问候，有一位中年女性焦急到手忙脚乱，满脸仁慈地递来一条吸了水地毛巾。

她就是教导处主任，心理学硕士，教育学博士。宅心仁厚、尽职尽责、忧国忧民尽显于举手投足。

“没事，我没什么事”

“有事的人是我！”大春父亲高声嚷叫道。

有几个历世尚浅的主任没忍住，露出了厌恶的微表情，被二老的眼尽数捕捉，随风化作一阵轻蔑的嗤笑。

“你们学校的老师竟然不知道电子游戏的危害，而且连电子游戏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想要教训一下他，结果他还恬不知耻，胆敢还手。多么可耻，不知道长尊幼卑，多么可悲！像你们这样的狗日占着茅坑，让谁来教书育人？三字经没读过是吗？论语没读过是吗？不知廉耻！”

“家长，您先别着急。能把您的诉求完整地表达出来吗？我们可能没有听明白您的意思，所以采取了比较过激的行为，因为在我们的眼里您就是无缘无故冲进教室里打人。”

“素裘？彪鞑？国际的行为？什么玩意？呵呵，拽什么之乎者也，放什么洋屁！还无缘无故？还没听明白？我再说一遍，我的，女儿，说，她要打！电子游戏！你们教的！”

空旷的走廊瞬间鸦雀无声，那几个逃课出来观战的好奇男生最是一头雾水。

“她说的游戏可能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可怕，能先说说你提到的电子游戏是什么吗？我们这里有一种电子计数的跳绳可以叫做电子游戏，您说的是这个吗？”教导处主任满脸忧虑地问道，没露出一丝破绽。

父亲气急败坏，“你...你...给我装，你不知道电子游戏是什么？”

“真的，你就说出来吧，人和人的思想是不相通的，你不说出来我们谁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说出来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你不知道电子游戏到底是什么，我们也不会责怪你的。”

“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们要我说，我就说！电子游戏，就是拿着刀的，血腥的砍刀的，穿着衣服的，暴露的衣服的，不知廉耻的，不知廉耻的女的。他们在屏幕上跑来跑去，一看就会让人头晕的，被操控，被催眠，一会儿就陷进去变成废人的，被骗去卖淫的，被骗去吸毒，被骗去犯罪的。外国人的奶头乐，外国间谍派来的，想要秘密破坏民国五千年统治的。精神鸦片！1840年之后，又一次骗局！你们都中招了！两杆大烟枪现在是一杆鸦片枪，一杆电子鸦片枪了！全国上下，得利益者都缄默。唯有铁屋子里几个清醒的人，我是痛苦的呀！你们想要把我送上绞刑架枪毙是吧，不管怎么样，我绝不会妥协的！皇天后土，中华儿女的气节不容——”

“您别说了，您说的那种电子游戏是网络页面上不合法的那种，就像是黄色影片一样，学生们是不会玩的，而且不管什么游戏，都没那么恐怖的，根本没有鸦片的作用。他们玩的电子游戏就跟跳绳是一样的，我给您拿出来看看。玩游戏的同学一般会玩植物大战僵尸，就是这个——”

“不，不，我不要变成废人，我不要————啊啊啊啊啊——”三个大汉差点按不住这个惊恐的中年啤酒肚男子。

最终，大春父亲没有变成废人，应该说，除了脸皮处血淋淋、空空荡荡，其他地方完好无损。

他沉默着办完退学手续，第二天就在妻子的一致同意之下，搬家到了另一个城市，第二周周一，大春就已经进入豫章书院就读。

她因为某些人的迁怒，脸肿了一圈，全身都是伤痕，血淋淋的开放伤口。

只上了碘酒裹着衣服就进了豫章。

豫章书院的“轫鳘滘噬”在脱掉衣服准备体罚的时候都这离奇的伤势被吓了一跳。

这孩子是江姐转世吗？这样的酷刑都不屈服。

他们承诺的“一定就范”可能，可能有点困难。

嗯，看来得上电椅了。

多年以后，当大春颤抖着向法官控诉他父母的无知无耻和暴力之时，他的父母是这样狡辩的：“我不知道电子游戏是什么，也不关心电子游戏是什么，我只知道，很多打电子游戏的，跳楼了，卖淫了，吸毒了，犯罪了。打电子游戏的就是该死，劝人打电子游戏的，应该凌迟，不得好死。你们都不得好死！”

有诗为证：

有时人们

会为了一时的错误

改变自己

让自己的余生

变成更大的错误

但做人

不止

立德立言立行

不止

傲慢偏见愤怒

我们生

不是因为

曾做过什么

而是因为

将要做什么

解读：大春的父母不懂得如何获取信息，不会上网多方查证，听信了狐朋狗友对游戏的夸张描述。冲到学校的时候，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是听别人说了很多次游戏没啥可怕，但是他们坚决不相信，也不上网查相关信息。好像只要自己不查，游戏就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如同洪水猛兽一样。

这是一种心里防御，否认，一般只有3岁以下的小孩子，或者是因为重大刺激退行到三岁以前才会使用（不知道心里防御是什么的可以百度）

为了证明自己那丢脸丢到家受万人唾骂的行为其实是正确的，他们把孩子送到了豫章书院。

就像是德国人的士兵，他们最开始有孩子有家，心地善良。但是战争开始之后，他们不得不杀了很多掌控财富的犹太人。他们觉得内疚，觉得痛苦。所以才会轻易加入了民粹组织（以此来减少自己的良心谴责），因此把自己的错误和让自己感到后悔的事情做了一遍又一遍，罪行越来越大。

据统计，参与过纳粹屠杀的德国人百分之二十以上患了ptsd等精神疾病，显著高于一般士兵。在战争胜利之后，很多士兵都回过神来，明白了自己的滔天罪行，终其一生活在痛苦和噩梦中。

上面夸大了父母角色的无知属性，虽然写起来很爽，但大部分人不会这样的。

如果相信所有家长都这样，就跟相信所有电子游戏都会让人废掉一样。

下面补写一版比较真实的：

我今年打不完这局游戏，誓不为人。

大春心动了，她被小曦手机里出现的，可爱的，一晃一晃的，有着大嘴巴和大眼睛的——豌豆射手彻底虏获了心灵。

说到底，植物大战僵尸本来是为男生设计的，女性还是追星，聊八卦更加愉快一些。

但是大春被父亲搞得有些恐男，又因为信息封锁过于纯洁，所以看着全网最帅的P图都感觉有一些恶心。

植物大战僵尸变成了她童年的第一份禁果。

可爱的小精灵吐出圆滚滚得武器，从恐怖凶残的食人族手下挽救特别肥胖看起来就很好吃的外国人。

这根本没法拒绝！

“我要打电子游戏”大春第二天晚上就向父亲提出了这个请求，因为她没记住那个游戏的名字，所以就把它统称为电子游戏了。

反正在商店里一搜就能搜到了，大春想，小曦是这样说的。

“打电子游戏？你是听谁说的？快告诉我，你是在那里听到这个词的？”父亲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怒发冲冠，牙齿都在发抖，不像是演的。

大春大惊失色，差点吓漏了，屁股已经开始幻痛，恐惧的眼泪在眼眶四周盖起了护城河。

“快说！”

大春不知道老爸到底是为什么生气，但是还是很谨慎地没有说出小曦的名字，“就是，就是听男生他们课间在那里说，我不是故意的，他们聊得很大声。我是不小心听见的。他们说有意思，都在玩，所以我才想——”

“有意思？都在玩？”大春从没见过父亲咬牙切齿到这样过。

“退学！孩子他妈，快过来！我今天必须要把这个学退了！他们班的那几个男狗日的竟然玩电子游戏，还公然说有意思、都在玩。这不是犯罪是什么？应该把他们父母全都拉去枪毙了，再把他们几个全都拴在牢里面饿死，饿死了就拿去喂狗。”

——————————————————————————————————————————以下为删改内容————————

“小孩子，抵不住诱惑，长大就好了。只要不让闺女玩，不让闺女跟玩游戏的废人说话，不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嘛。他们怎么样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PS:这里母亲反驳了父亲的极端发言，充当了一个调和的角色。所以父亲没有偏执到必须让女儿听自己的

“孟母三迁——”

“你可别，我废不起那个劲。”

大春被吓坏了，可是电子游戏的诱惑确时很大，尤其是植物大战僵尸。

圆滚滚的摇来摇去的可爱植物，还能打败僵尸，她从来没有见过。她有幸看过几集的喜羊羊与灰太狼，都是在过家家，哪有打吃人的怪物刺激！她现在每天就只能看几本翻烂了的西游记和三国演义图册娱乐——

（她已经重度想象力障碍了，因为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天天翻看文字，想象力几乎等于零，看西游记都觉得没趣）。

——晚餐时还要看着父母紧绷的两张脸强装镇定，九点钟上床熄灯之后只能看着天花板发呆到凌晨。

不知道哪一天，父亲突然想通了，说是要给大春玩一会手机。

（我觉得应该是被家长和小曦的家长说服了，但是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我眯二十分钟，我醒过来就把手机还给我”父亲把手机仍在桌子上，发出清晰的脆响。

“好”

大春兴高采烈地开始寻找应用商店，刚找到，就听见父亲大叫一声：“时间到了！”

“可是，我还没开始玩”

“说话要算话”

“真的，我都没开始玩呢”

“我们约好了的”

“但是，我就是没开始玩呀”

“我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这样，是想让我动粗吗？”

“呜呜呜呜呜——”

大春掩面哭泣着离去，父亲拍着沧桑的啤酒肚沧桑地感叹一声：“小曦妈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游戏有多可怕。游戏轻易让大春舍弃了信用呀！那些游戏成瘾的人，为了游戏，估计什么都可以舍弃吧！”

后来大春偷摸着记下来了父亲电脑密码，半夜悄悄打开了。不过她不会用搜索引擎，更不知道电脑板的植物大战僵尸需要下载安装包，还要进行安装。她搜了三个小时的“植物大战僵尸”，结果弹出的除了没用的色情网页、工厂首页就是4399小游戏那个名字叫“植物大战僵尸二”（没错，是汉字二）的却跟植物大战僵尸完全没有关系的ppt游戏。

她气坏了，但是看到天亮了还是不情不愿地把电脑合上。

第二天，父亲打了她一顿。因为早上起来发现电脑是热的。

包扎的时候，很疼，哪里都疼，大春想过去死。

不过因为还有各种事情要做，所以第二天就忘了。

（父亲看大春竟然打开了那么多色情网站，气得怒发冲冠，要是明朝大闺女私奔可是要直接打死的）

（不过他们也不想一想，小女孩其实什么也没干，就是想简简单单下一个植物大战僵尸而已。他们给他下一个游戏会死吗？）

（都是因为大春父母非要小女孩什么都听自己的，一点也不能反抗，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前十年，女孩不会反抗是因为小孩子生活中最有乐趣的活动：“看蚂蚁”，“折纸飞机”，“跟小朋友搭积木”都是被允许的。而现在更有乐趣的、同学们都在玩的电子游戏突然不被允许了，他肯定会反抗。这可不是什么叛逆期，就是人之常情，像是人要吃饭拉屎撒尿一样的常识。）

大春最后只得在学校请教小曦。

小曦也不知道电脑上的游戏怎么安装，她一般用苹果手机。

而大春父亲用的是诺基亚。

后来，她请求小曦课间给她玩一会植物大战僵尸，小曦同意了。

（她觉得手机很珍贵，也觉得友谊很脆弱，觉得自己不如小曦，所以甚至不敢提出借手机，实在忍不住了才借的。）

中午大课间，大春躲在厕所里面，看着富有生命力地特效和画面，喜极而泣，含着泪，打完了此生第一局植物大战僵尸。

有词为证：  蝶恋花*垂钓江南

（大）东疯破，红尘百世愁。

残花舞难北斗觅，高楼坠将霄汉囚。

独坐蝉鸣幽。

译文：

（大）春 疯了 浑身被打破了， 并且，她现在破开了红尘百世的忧愁（因为终于打上了游戏）

（古文当中，东风=春风；所以：（大）东疯=（大）春疯）（狗头）

残破的菊花正在尽情地跳舞， 为什么这么放浪形骸？因为，北斗卫星都找不到她； 在高楼中蹲茅坑的她， 已经把世界上其他人全都包围了

一个人坐着，很安静， 能听到蝉的鸣叫。（证明她很清高？应该是这个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