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贞皇后传奇》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友珪暴露
秋氏找到了这只金钗,颠来倒去地看了看,说:“这就是我丢失的那只金钗!怎么会在这里?”
秋氏拿着那只金钗,众人跟着秋氏,来到了客厅。秋氏坐在桌子的右侧,李夫人坐在左侧。
李夫人叫人去找红哥,一会儿红哥过来了,一看秋姨娘正拿着她的金钗,说:“你们怎么随便翻我的东西啊。”说着顺手就来拿秋氏手中的金钗,这时秋氏大声呵斥:“好你个红哥,胆子不小啊!说,这只金钗是从哪里来的?”
红哥委屈地说:“回秋姨娘的话,这是别人送我的。”
“你说说到底是谁送你的?”
“回秋姨娘,这个人我不能说?”
“好你个红哥,偷了东西,还在这里狡辩!李姨娘,你院子里出了小偷,你可要秉公执法,不能袒护。”
李夫人看红哥已经满脸通红,眼泪汪汪了,轻声地说:“红哥,你说出是谁送你的,就没事了。”
“回李姨娘,这个我真的不能说。”
李夫人想着,这事蹊跷,看样子好像是哪位相好的送给她的。王爷已多日不在府上,府上除了侍卫、厨师,还有几位公子,也没有什么男人。自从上次侍卫总管那事闹的,后来的侍卫都很年轻,也很守规矩,不像是侍卫干的。厨师都是些年龄较大的人,一般都有四五十岁了,不会招惹这么小的女娃。府中公子,陈姨娘院里有两个,还有秋氏院里有一个,公子们要想给人送东西,自己家就有,也不可能去偷秋姨娘的,也不可能是他们。
客厅里,人越来越多,事情僵持在那里。
秋氏逼迫李夫人,说:“我今天倒要看看李姨娘能不能秉公执法?”
李夫人很无奈,让丫鬟去拿执行家法的竹鞭。按照王府家法规定,丫鬟下人偷主人东西,一经发现鞭打20下,逐出王府。
在秋氏的怒斥声后,红哥发出了低低的哀鸣:“不是我偷的,我没有偷东西。”
秋氏的咄咄逼人,李夫人拗不过,举起了竹鞭,正要向跪在地上的红哥身上抽。只听一声断喝:“住手!”李夫人放下了竹鞭,众人朝来人望去,发现王妃与柳枝儿正朝这边走过来。
“为什么要在这里鞭打一个丫鬟?”张惠问。
秋氏抢先回答:“王妃姐姐来得正好,李姨娘府中丫鬟红哥,偷了我的凤头金钗,我们正要执行家法呢。”
“事情调查清楚了吗?可不要制造冤案啊!”
“人证物证俱在,事实就摆在眼前,怎么会冤枉好人呢?要不王妃再审审?”
张惠走到了已经哭成泪人一样的红哥跟前,想起了买她那天她的样子,虽然消瘦,虽然孤苦,但眉宇间还透出一股秀气。几个月来,红哥似乎长胖了些,显得更结实了,也出落得更漂亮了。
张惠问:“红哥,说说这只金钗是谁送给你的?秋姨娘的这只金钗,它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是别人送给我的,不是我偷的。”红哥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了。
张惠不相信红哥会偷东西,她也看不惯秋氏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她问李夫人:“李姨娘可了解情况?”
李夫人说:“我也问了和红哥同一房间的丫鬟,这只金钗好像是别人送给她的,她在房中已经把玩了好多天了。如果是偷来的,怎么敢当着别人的面拿出来玩呢?”
张惠同意李夫人的分析,那么送给她金钗的人会是谁呢?突然间,张惠想到了云儿,她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云儿是和友裕相恋的,后来被友珪钻了空子,才酿成悲剧的。难道红哥和谁相恋了?
云儿之死的罪魁祸首是友珪,自打出了那件事之后,友珪现在好像乖巧了些。府中的公子,友珪十五岁,友文十三岁,友璋十一岁,她的儿子友贞十岁。如果是哪位公子送给红哥东西的话,友珪的可能性最大。
想到这里,张惠对柳枝儿说:“柳枝儿,你去把二少爷找来。”
秋氏听说要去找友珪,忙问:“王妃姐姐不处理事情,叫珪儿来做什么?”
张惠说:“秋姨娘先稍安勿躁,等珪儿来了再说。”
没有多少工夫,友珪便来到了李姨娘院子的客厅,见围了这么多的人,不知何事。走到里面,见他的亲娘怒气冲冲的坐在那里,下面还跪在红哥。
“娘,你在干什么?”友珪对他娘问。
“母亲也在啊。”友珪看到张惠,给张惠作揖施礼。
“我在抓府中的小偷。你瞧瞧。”秋氏指着地上跪着的红哥。
友珪赶忙蹲下身子,想拉起红哥,红哥身子一犟,没有理他。
“娘,红哥怎么了?”
“你看看,”秋氏拿着金钗在众人面前晃悠了几下,接着说,“这只金钗是王爷在亳州的时候就送给我的东西,我无比珍惜。可今天在红哥的枕头底下找到了。不是她偷的,又会是谁偷的呢?”
友珪一看,傻眼了。原来自己送给红哥的礼物,让红哥蒙受了如此大的屈辱。
他赶紧走上前去,对秋氏说:“娘,你好糊涂啊,那是我拿的,送给红哥的。”
秋氏一听,根本不相信,说:“珪儿你心善,怕红哥吃苦,就瞎编故事来糊弄我。”
“娘,真是我拿的。”友珪在秋氏面前跪下。他接着说:“娘,我喜欢红哥,前些天,就拿了您的金钗送给她了,东西是自家的,我拿了,还算偷吗?”
秋氏听珪儿说完,才恍然大悟,原来还真是这小子干的。张惠走到红哥跟前,问红哥:“是他送的吗?”
红哥使劲地点头,泪水哗哗地流淌。这是一个倔强的女孩,她宁愿受辱、受罚也不愿把心上人说出来,这位懵懂的女孩,她那初生的情感之火就这样被无情地浇灭了。她原本以为,到了王府,她如同到了天堂,有吃有喝,有衣穿,主人还待她那么好,更有这位多情的公子哥对她释放情意。今天在这众目睽睽之中,她被当作小偷当众羞辱。她仿佛掉落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她无比绝望。
她想家了,母亲早已去世,与父亲分别时,父亲已生病多日,加上被迫卖女,心情愧疚、忧郁,父亲也许早已不在人世了。
她哪有家!在恍惚中,她仿佛看到了母亲盈盈地向她笑着,她好像也看到了父亲皱着眉头,默默地看着她。母亲在世时最疼她了,每天都帮她梳头,帮她梳小辫,哼小曲给她听,有一口吃的都舍不得自己吃,都给她吃。母亲得病的那些日子,她就像丢了魂似的,没有人给她梳小辫了、哼小曲。最终,母亲在那个漆黑的夜晚,永远地闭上了眼睛。父亲用他们家仅有的一床被子盖在母亲的身上。为了能让母亲早日入土为安,父亲和女儿商量,要把她送到一个好人家,从此过上好日子。于是,她才来到了王府。王府中有既雍容华贵又慈祥善良像王妃那样的长辈,也有如亲娘一般亲切的李姨娘,有含情脉脉的公子友珪,有一起干活一起玩的众丫鬟。
半年的王府生活的确令她如神仙般快活,而现在,她却被人诬陷为小偷。如果父母亲在天有灵,也该看得清楚,红哥没有偷东西,红哥没有给他们丢脸。
秋氏发现自己冤枉了红哥,一时面子上挂不住,只好斥责友珪:“你一个王府的少爷,怎么能随便看上一个下人!”
友珪看着秋氏,争辩说:“我不管,我就是喜欢她。”
友珪说完,起身去搀扶红哥,红哥一甩肩膀,没有理会他。
李夫人上前拉起了红哥,拍了拍红哥身上的灰尘,拿出锦帕帮红哥擦了擦眼泪。然后怒目对着秋氏,大声地说:“秋姨娘,以后要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不要再诬陷好人了。”说着,把红哥扶到卧室,让红哥睡下,帮她盖好被子,带上门,才离开。
张惠此时什么都明白了,她想,今天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到,也许,云儿的悲剧又一次上演了。红哥性子刚烈,无辜受辱,她定会以命抗争。
张惠直直地盯着秋氏,令秋氏怯怯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张惠不想再看这个多事的女人,哪怕再看一眼,她就会忍不住发作了,但,为了维持这个家的团结,她还不想发作,也不能发作。此时的她,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和柳枝儿离开了。
友珪看到秋氏失落的样子,搀扶着她,也缓缓地离开了这个院子。
众人慢慢地都散了。
秋氏走的时候,自然也把金钗带走了。
这件事之后,红哥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干活更加卖力了,平时像花儿一样的脸上,如今像笼上了一层阴云,她的话比以前少多了。友珪几次到李夫人院子中来,她都远远地躲开了。她知道,她是下人,身份卑微,不能与王府的公子有私情,否则,受到伤害的一定是她自己。
李夫人在事后也安慰过她,跟她说:“今后少跟秋姨娘、友珪那边来往,他们都不是什么善茬。”红哥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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