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四岁：恋爱的启蒙 – 草稿

  初二那段时间，大家就像是被传染了一样进入了“恋爱爆炸期”，突然有好多人开始八卦各种早恋的事。

  我的小青梅自小就喜欢的那个高年级男生，我们班的英语课代表罗闻凤也喜欢。和我小青梅的暗恋不同，罗闻凤对那个男生的喜欢简直是招摇到人尽皆知。

  在教室看到对面楼上的他，会花痴到尖叫，喊的称呼也是非常腻人——“聪儿”，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个男生的全名叫杨天聪。

  他和我同村，和我的小青梅家挨得非常近。

  他在学校还挺出名的样子，也是，那么多花痴追着他，能不出名吗？

  他的确有几分姿色，我从小青梅的嘴里听过他不少事迹。

  有个周五我在和小青梅一起回家的路上遇到他，杨文均那个大花痴，一脸春心萌动地丢下我跑走了，我根本追不上她......

  我无语又无奈地慢悠悠走着，她实在跑得太快，我彻底放弃了去追她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

  杨天聪在我后面，喊了我几声，他喊我“江二娃”。

  老实说，我觉得他很没有礼貌。因为这是我小时候的别名，只有村里那些长辈爱这么叫我。

  不过我当时还是对他有点好奇的，我爱看小说，我就想看看这种“青春校园文里的幻想对象”到底长什么样子。可惜我近视，记性也差，我脸盲到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记住或看清过他的脸，连身高什么的都没有印象，光记住一个别人口中抽象的“帅”字了。

  他让我借书给他，我说我自己要用，给他提了个建议，敷衍地走了。

  我还挺怕跟这种事沾上。

  ......

  初一和初二前期我几乎天天都跟孟思思在一起混。以至于我会接触她身边的人，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王大洪了。

  毕竟是个男生，而我的世界里貌似很少会出现男生。

  以前五六年级也跟朋友吹过牛，说自己有个“梦中情人”，其实就是我那阵爱做梦，正好梦到那个男生了。或许有过一点念头吧，我不太想承认以前自己非主流的虚荣心——

  因为别人都有喜欢的人，那我也随便找个人“喜欢”一下。

  其实我满脑子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小说男主和无聊的友情纠纷，属实谈不上什么喜欢，尤其是现在的我倒回去看，最多只能勉强感叹一句“年少无知”。

  尤其是当我回想起初中有一次，“梦中情人”把女朋友带来教室，俩人在那如胶似漆的画面。

  怎么说呢，我心里绝对、完全没有任何“酸”的心理，我单纯地觉得他很“油”。我觉得他完全对不起自己那张脸，好好的一个男孩子，正常点不好吗？

  这不禁让我想到，如果用勾栏院里的妓子来评价他当时的样子，他属于那种没有自己独立厢房、需要在外面拉客的类型。

  我知道这样形容不好，但这就是我脑中浮现的第一个比喻。

  言归正传，继续说爱哭包王大洪，他上了初中后成绩并不显著，多了好几个小学没有接触的科目，他瞬间就跌下去了。不过励志的人就是励志，他后来居然又一步步地赶上来了，有时候考得比我还好。

  和小学一样，他还是喜欢和成绩好的人玩，我有时候觉得他交朋友挺功利的，但并不影响我对他还是不错。因为当时孟思思对人好的时候，我会下意识学习她，我觉得她跟个天仙似的，我跟着她学肯定能学好。

  最后班上有人传，王大洪喜欢我。

  貌似是说，我生日的时候他送了我礼物，因为他平时超级无敌小气，跟我“要人还纸”差不多的程度吧。

  我特么......醉了。那势必是很搞笑的结论，但我被影响到了。

  要命，吃饭的时候他非要帮我取凳子，我脸上摆的疏远他像一点都看不见，非要凑上来。

  怪我，是我自己太经不住事，一点点流言蜚语就把我吓住了。明明是这么单纯美好的革命友谊。

  那个周周五，他站在街的对面，冲着我很高兴地挥了挥手，我条件反射地偏过了头没理他。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我的反应，我现在想起来挺愧疚的。

  ......我那时候很讨厌自己，怎么光研究友情和“日行一善”了，这么点小事我搞成这样，积累的功德都要败光了。

  后来我开始调整自己的态度，虽然谈不上“滴水不漏”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怎么也还算得上一个“进退有度，礼貌从容”吧。

  不过这只持续了一段时间。

  一次，在教室调座位的时候，他跟我挨得很近，我非不要他挨着，提出跟我旁边的人换位子离他远一点。那个举动其实是非常伤人的，我蠢得完全没考虑过会不会让他感觉没面子。

  现在想来，我那阵真的很不要脸，净给自己脸上贴金，特么真以为人家要挨着你呀？

  他被我气得不行。

  初三有个晚自习，当时我和孟思思坐在最后一排，悠哉地看着同一本课外书，王大洪呢，他在倒数第二排。他回头说了个并不过分的要求，好像是借橡皮，我当时脑子被驴踢了一样拒绝了他。

  我只想着跟他划清界限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多么不给人台阶。

  他像没听懂，又问了一遍，我说“不要”，表情还有点得意。

  我想也许我还说了点什么刺激他，因为他举起了拳头。当然，他没有落下来。他那个咬牙切齿的模样真的非常罕见，我很久没有见过他这样生气了，都是以前他被欺负得哭的时候才会那样......

  他转了过去。

  然后我哗啦啦的眼泪掉了下来。

  他冲我挥拳的那个预备手势让我又屈辱又生气，还有些说不清的内疚。我意识到我错了。

  后来我就再也不这么对他了，我们的关系慢慢恢复了一点。

  我觉得很好，恰到好处。

  我也不再敢轻易地跟男生有这种纠纷了，一涉及到这些我总会变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