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什迪新书读后
萨尔曼·拉什迪(Salman Rushdie)是我喜欢的作家。当他在纽约上州遇袭时,我虽然为他感到疼和难过,更期待他会怎样反击:你是一颗胡桃,这下子被砸开了,那就把内里的芳香托出来吧。
《胜利城》(Victory City)是他的新作,据说在遇袭前就开始写了。国外的新闻纸还说他冥冥中知道会有此一劫,所以才写女主角被火烙铁取了双眸。
我不信他有这个神通。
然而书依旧写的好,没有因为失了一目,就写窜了行。
我看到一半,就冥冥中知道,好莱坞或者宝莱坞,会买下来拍成大片。混血公主与中国武当弟子李一鹤握着乌鸦羽毛,变成乌鸦逃离围城,然后落在郑和的宝船上,恢复人形。我已经听到了可乐的气泡声,闻到了爆米花的香味儿。
除了这些hook,我更喜欢他沉静内敛的笔触。他不动声色地揶揄宗教、种性、性别的偏执,轻描淡写地点评一望而知的时弊与风潮,让我时不时会顿一顿,甚至开怀一笑,知道他也像孔圣人,不仅没被厄运打倒,反倒更通透了。
故事讲的好,还在其次;话里有话的反击才是最棒的看点。他可能担心自己功力不够,所以让那个活了两百多岁、会撒豆成国、看惯王朝兴亡的女神在临终前写下:
语言是唯一的胜利者。
(Words are the only victors.)
他的反击不动声色,却犹如神谕,足够写在我脑门上。
我买这本书时,正在华盛顿参加ASIL的年会。因为COVID-19也罢,因为我们不是来自山坡上的琉璃城也罢,我每每感到会场里的低气压和疏离感,让人透不过气来。一天中午,连胃口都被压下去了,于是与同行的小伙伴逃到街上去。
四月的华盛顿,有拂面春风和淡水太阳。街心的小花园里,樱花和洋水仙都开的耀眼。
我们推门进了一家叫Kramer的书店,然后就买了它。
今天它终于被看完了,北京已是盛夏,外面正在下火。此刻,我挺想也可以握着羽毛,逃离这个火海;虽然,我也想学拉什迪,写凉凉、cool-cool的文字,做万古不败的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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