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锦团花香远溢清（52）

簇锦团花香远溢清（52）

焦小桥

“一架长条万朵春，嫩红深绿小窠匀。只应根下千年土，曾葬西川织锦人。”这是五代 · 裴说蔷薇。

主要描写蔷薇丽逢春发、青枝袅袅的姿色。从前，人们植养蔷薇大都是设之于架，牵引其上,形式仿佛葡萄藤架一般。当春日阳光迟迟垂照时，便可见一茎独秀，数枝荫庭，起到避日遮光的作用。这个架子，不一定是横在庭院的天棚，而极有可能是立面的花架，这样是自然天然的屏风，可以在前面饮酒，也可以遮挡斜阳。

这竖着的架子上，柔韧的蔷薇枝条上，万朵花开。用万朵，而不用千朵，足以证明这架蔷薇的巨大。在上面是嫩红的小圆花，朵朵像小巢穴一样可爱均匀。

这一定是这下面的泥土里，埋着会织蜀锦的工匠，要不然，这蔷薇花怎么会开得如此绚烂，如同锦绣呢？这应该是豪门庭院里巨大的蔷薇花屏风，或者是蜀王府邸，或者曾经有过蜀国纺织工匠的王室或者巨富。

诗人先是即景情生，其诗意中将满架蔷薇枝长叶茂的情形展现得十分优美飘逸，令人赏心悦目。继而从每个细微处着眼,妙笔生花，穷形尽态。

“嫩红”形容枝叶间的花朵刚刚绽蕊，秀色可餐;“深绿”，映衬嫩红，色彩浓淡对比相当鲜明。它展示了浓郁而清新的盎然春意，从而构成一种诗情画意的审美境界。同时,诗人还象征性地以点缀星罗、含苞欲放的花蕾来预示春天里那孕育成长着的更美好的生命力。

后两句不仅还是着墨于蔷薇的描写，而且是将其置于一种审美理想的高度去认识和体的。西川，全称“剑南西川”，是唐代方镇名，治所在成都。其所辖范围大约是今天的成都平原，及雅砻江以东地区。古时候，四川的丝织业很发达，其盛产的“蜀锦”，曾闻名于世。

这首《蔷薇》写得巧致生动，含蓄不尽。因为它不是单纯的“以物象物”，而是观照言外之意，给人以辩证地思考与审美启迪。其意思一方面是说，蔷薇花之所以艳如锦秀，原因在于它的“根下千年土”永远葬着那些“西川织锦人”。

另一方面也表明，花之于人情，人之于花意,二者作为同样美好的象征,都体现和寄托了诗人对这些风物人情充满诗意的感念及怀想。此情此意,溢于言表。至于织锦人在九泉之下还能织出锦绣一样的花朵奉献给人间，这理应是出于诗人的一种更美好的设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