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时光神》第二卷 第二章 豪城暗影
听常渊如此说，芳羽并没有太多惊讶。其实，她也隐约猜到长老就是江岁月，只是她并没有常渊可以辨别时空师的本领，所以一直等待着同伴的证实。
芳羽：果然如此，既然你认出他来了，打算怎么带他走？
常渊：一般来说，只有化解了时空师的心结，才能带他回到现实。可是如今他的心结就是痴迷于这座永远没有黑暗的城市，我却不知道如何化解，总不能把他苦心经营的城市毁掉吧？如果将一个愤怒的时空师带回现实，只会惹出更多麻烦来。
芳羽：那我们就一筹莫展了吗？
常渊：先观察一下再看吧，只有多了解这江岁月老师理想中的城市，才知道究竟将他带回去的关键是什么。另外，我明明感觉到常多雨老师也在这片领域中，为什么没有他的一点痕迹？
芳羽：他不是跟江岁月针锋相对吗？而且这座江岁月理想的城市，应该恰恰是常多雨最不喜欢的城市啊！
常渊：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想知道，这个跟我五百年前是一家的常老师究竟在什么地方，究竟在做什么？弄不清这一点，我心难安。这样，你先回屋睡几个小时，然后我们再去各处转转，希望能找到什么线索。
芳羽：（苦笑）你说得简单，这里也太亮了，怎么能睡踏实？……
不管怎么样，两人各自回屋，强迫自己又小眯了几个小时。此后，在享用了旅店精美的早餐后，两人开始正式欣赏这座城市。
这一路上，他们所见到的人似乎永远都是笑逐颜开，就算不小心碰撞到谁，也会彼此道歉再各自上路，谁也不会在意。购买东西时，外宾可以使用旅店提供的贵宾卡结账，一切花销自会由旅店向长老会报销。而普通市民则是靠扫手机结账，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何种支付方式，总之，至今为止，常渊和芳羽还从未见过这光明城的钞票是什么样子。
不知逛了多久，他们渐渐走到较为偏僻的区域，突然听到优美的歌声。他们循着歌声找去，眼前出现的是一片在金黄植物覆盖的土地上，用黄金打造的墓碑。唱歌者则是在某块墓碑前的一位少女。
芳羽对音乐较为精通，她听出那好似欢快的歌声中隐隐透露出悲伤与怀念。出于好奇，两人一直站立在旁边，等待那少女将歌曲完美演绎完毕，这才轻轻鼓起掌来。
那少女被掌声吓了一跳，看清常渊二人，非但没有怪罪他们，还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说：“唱得不好，还请各位多担待。”
芳羽：小妹妹，你太谦虚了。我们是昨天才到这里的外地人，刚才听到你唱得很好听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唱歌？
少女：不好意思，我叫“茉莉”，在这里缅怀我的朋友“流芳”。
常渊：用唱歌的方法缅怀，这种方式虽然不是没有，却十分少见啊！
（少女）茉莉：客人们，您们有所不知。大长老告诫我们，伤感会令人脆弱，从而被黑暗诱惑。因此，在光明城中，本城居民是不被允许哭泣的。另外，我的朋友是为了保卫光明而牺牲，这是一种荣耀，是喜事，我不应伤感，她也应该得到歌颂。
听茉莉如此说，常渊与芳羽面面相觑，没想到光明长老竟然连哭泣都禁止。好在这禁令只对本地住民实施，不去强求过客，或许是怕影响到过客对光明城的体验。
芳羽忍不住打听那位“流芳”究竟是如何牺牲的？茉莉详细述说始末。
原来，光明城外还有广大的领域，据说有妖魔作祟，长老严禁城内人出城。妖魔不仅祸乱四野，还时刻打算入侵光明城，让包括过客在内的所有人都被黑暗所吞没。
为此，长老不断组织光明军前去讨伐妖魔，但往往都一去不回。流芳便是青年一代中的佼佼者，本来长老打算将她发展为光明守卫，她却宁愿不顾生命危险率领光明军出征。
结果，流芳出发的第二天，光明长老就宣布了流芳遇难的噩耗。作为流芳闺蜜的茉莉闻讯伤心不已，但是她谨遵长老的教诲，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只是每周都会选一天来到流芳坟前高歌。
在流芳的墓碑上出现了其主人的三维肖像。望着那栩栩如生的流芳容颜，常渊和芳羽都不由为这年轻生命的消逝而深感惋惜。
告别茉莉时，常渊突发奇想，希望亲眼目睹一下城外的黑暗世界，便与芳羽往茉莉指点的方向走去。但临别之际，茉莉再三叮嘱，去看看没什么，但客人绝对不可以离开光明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要从城市边缘离开此城，几乎就实现不了，甚至根本就看不清城外到底什么情况。光明城的边缘并没有城墙，却竖立着金光耀眼的光壁。
透过光壁可以看到城外是古铜色的一片，但对颜色十分熟悉的芳羽则当即告诉常渊，城外应该是被黑雾笼罩，只是隔着金黄光壁看黑雾，才会被看作是古铜色。这样一来，身处光明城内，始终看不到黑色。
虽然可以看到城外，却不是谁都可以穿越光壁而出，只有长老批准的光明军能自由进出光壁……不，确切来说，是出，不是进，因为还没有任何出去讨伐妖魔的光明军成功回来过。
光壁前貌似没有守卫，其实漂浮着不少隐形机器人，而这些机器人自然都是守卫们所控制。看起来，无论是谁，如果想从光壁进出，都逃不出守卫们的耳目，自然也隐瞒不了长老。
从周围居民处弄清楚光壁的情况，本来打算寻机往城外溜达溜达的常渊也就只好放弃了最初打算，与芳羽转了少许时间，便只得回返。
说实话，这光明城除了满城金色让人有点头晕目眩外，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新鲜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偶尔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悠扬音乐，更是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商店里的商品琳琅满目，从事各类工作的原住民让客人们宾至如归，无论在现实中承载着多少烦恼，在这理想城市中都可暂时烟消云散。怪不得有那么多过客在此流连忘返。
就在常渊与芳羽一时沉浸其中时，突然常渊似乎看到一团黑乎乎的小东西从某个街巷内一晃而过。如果是在现实都市中遇到这种情况，常渊当然会习以为常，自然是街头老鼠一类的东西，不值得大惊小怪。然而，这里可是光明城啊，黑色本不应存在，自然格外显眼。
不过，这东西行动速度实在太快，所以才会让人不太能注意到，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常渊也无法及时察觉。既然已经发现，常渊的好奇心驱使主人一路奔去，想看清楚光明城中这罕见的墨黑究竟是什么？不明情况的芳羽也只能跟随其后。
两人不知跑过多少楼巷，最终停留在死胡同前，那神秘物体也显现出庐山真面目，原来是一团能飘起离地面半米左右的黑圆球。匪夷所思的是，那因暂无去路的黑球不得已转过头来时，竟然出现了五官，形成狰狞表情。
常渊和芳羽惊愕上下打量着这个本不应出现在这城市中的小怪物，不等他们询问，小怪物先开口说了话：“你们……也是过客？”
芳羽：（惊讶）你也知道过客的事？
小怪物：当然，我们都知道，我主人让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不让你们这些过客再继续受骗了。
常渊：受骗？这是什么意思。你口中的“我们”，又是什么意思？
小怪物：光明城也好，现实也罢，它们的本质就是黑暗，是那个长老想用光明掩饰黑暗，再来欺骗你们过客以为现实必然是光明的。错了，你们都错了！还是我们暗夜族首领戈多说得对，现实是黑暗的，这里本来也应该是黑暗的，只有挖出被光明掩饰的黑暗，才能最真实地看清这个世界，认清所有的欺骗！至于“我们”，就是我这样的精灵，都是戈多的朋友，是揭露世界真相的先锋！
芳羽：（忍不住发出冷笑）精灵？你这样的也配是精灵？
小怪物：（顿时怒不可遏）什么意思？精灵本来就是现实中不存在的生物，有一定定义吗？你这个种族可以自称时空精灵，我们就不能自称黑暗精灵吗？凭什么，你认为的精灵是精灵，我们认为的精灵就不是精灵？
常渊：别生气，你的意思我明白，也就是说，你才不管我们觉得怎么样，你只要你们觉得怎么样。我们觉得的就是欺骗，你觉得的就是真理。
小怪物：当然我们就是真理，这有什么问题吗？
常渊：问题还是有的，你们是如何穿过金光壁的，钻进来又究竟要干什么？
小怪物：哼，怎么钻进来的是机密，恕难奉告。至于我们来干什么？我们是要将真实的黑色还给这座城市！
说着，那小怪物猛地回身扑向自己身后那黄金色墙壁，顿时宛若一个墨点甩在金纸之上。目睹小怪物自杀式的行为，常渊与芳羽更加不解，不知道这究竟有什么意义，就是为了给这偌大的城市增加一个墨点？
然而，异变随即发生，只见墙壁上的墨点眨眼之间无限延伸扩大，转瞬便将整座墙壁化为墨墙，并沿着墙壁与其他建筑物、与地面的连接点，开始黑化所有能接触到的一切死物。
于是，不消片刻，黑色不断在这片区域迅速蔓延，高楼、大地、车辆、商品，都渐渐从各种明亮颜色化为墨黑。奇怪的是，这黑色不能感染与人体有关的东西，比如说它可以将售货机里的饮料连瓶带汁迅速黑化，可是如果这饮料是拿在人手上，就不可能被波及。再比如说，它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黑化大地和橱柜里的商品，却不能黑化穿在人体上的鞋靴，似乎只有人类本身可以对此免疫。
类似黑化同时发生在光明城其他区域，可见潜入光明城的确实不止那一个小怪物，它们用这种自杀式的攻击计划将光明城完全变成黑城，也就是它们口中所谓的真实。
就在常渊和芳羽目睹突如其来的变化束手无策之时，数不清的光明使者与光明卫士出现在城市的不同区域。
光明卫士手持金戟，发射金光，金光所至，立即出现宛若堤坝般的金线，将墨黑蔓延的趋势完全遏制。
光明使者则张开双手，浮升在半空，浑身上下光芒四射，宛若洒水车喷洒清水。随着光明使者们的移动，金光开始将主人周围的墨黑全部清洗。
就这样，在他们的努力下，没用多久，墨黑便被尽数消灭。卫士与使者们的及时反应让这突发性灾难迅速被遏制。所涉及地区的原住民与过客们，本来因为这铺天盖地的黑色而惶恐不安，如今目睹一切恢复常态，纷纷兴奋地鼓掌叫好，看起来习惯光明环境的他们也是再也无法容忍黑色重生。
当常渊与芳羽也为光明城的痊愈而感到欣喜时，他们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被少数光明使者与大批光明卫士所包围。原来，此区域光明使者在清理墨黑色同时，也在根据黑色蔓延轨迹定位来源所在，而这来源正是常渊与芳羽的站立之处，那么造成这场混乱的嫌疑人之一自然也就成为了他们。
由此来看，这种黑暗圆球精灵制造的混乱应该已是常态，所以光明使者们才知道如何及时修复恶果，并进行定位寻踪。只可怜了常渊和芳羽，平白无故地成了阶下囚。
当然，作为时空师和时空精灵，常渊与芳羽如果真要动起手来，就算寡不敌众，也绝对会让光明城的守卫者们吃不了兜着走。可是，为了不让误会继续扩大，两人都选择了束手就擒。
晖光作为光明使者的一员，自然也参与了这次迅速反应行动，只是不在这一片。当他收队时看到常渊二人被光明卫士们押来，不由目瞪口呆地打算为二人辩解。可是，决定逮捕他们的光明使者“雷光”却执意要将嫌疑犯送交长老发落。
无可奈何的晖光只得一个劲向常渊二人道歉，并说雷光不是坏人，只是一根筋而已。听晖光如此数落自己，雷光却置若罔闻，好像聋子一般，只是催促卫士尽快将嫌疑犯押往大殿。
当光明长老见到被捆绑的常渊与芳羽，听雷光诉说了逮捕二人的理由，挥手让众人退下。待到大殿内只剩下他们三人，长老再一挥手，常渊二人身上的绳索便全部消失。
长老：（报以微笑）实在不好意思，如果我刚才审都不审就放了你们，那么以后孩子们遇到嫌疑犯便不敢抓了。但我如果不放你们，只怕其他时空师和过客就不敢来我们光明城作客了，那我打造这光明城的根本用意也就无法实现。我知道，你们并不具备传播黑暗的本领，不应被逮捕，所以还请二位客人见谅。
常渊：长老这么说，自然是知道我们是冤枉的，也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长老：当然，这其实是经常发生的事情。黑夜中的妖魔贼心不死，时刻想用他们冥顽不灵的偏见来污染我的城市。为了守卫这里的光明，我煞费苦心，却依然挡不住黑暗者的潜入。如果我没有猜错，妖魔爪牙一定跟你们胡说八道了不少话吧？
芳羽：没错，说了不少黑暗本质之类的胡话。
长老：哼，那是必然的的。他们都是戈多的分身，崇尚黑暗本质论，有不少过客都是被那些胡话所吸引，投入了城外黑雾之中。可是戈多他们依然不满足，还打算将光明城也污染成他们的领域，让以后的过客只能选择黑暗，无法选择光明。
常渊：我听说长老派出过光明军去征讨他们，但都有去无回？
长老：（感慨叹息）唉，是啊，都是些优秀的孩子啊，可惜就那样被黑暗吞没了，但我却无能为力。我愧对他们啊！
芳羽：既然他们没有回来，也就是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长老又凭什么确定他们一定是死了？
长老：每一个出征者都带有光明之心，而光明之心无论相隔多远，都会与我有所感应。当我感应不到他们的心灵的存在，那他们不是被污染迷失了本性，就是干脆连生命都丢失了，无论是哪种，我的光明之子都不复存在。
常渊：那个什么戈多的就那么厉害？
长老：他的法力不逊于我。
听光明长老这么一说，常渊顿时心中一动，如果说长老就是江岁月，那么在这片领域中法力不逊于他的，岂不就是常多雨？如果真是如此，若要化解开二人的心结，让他们回归现实，就必须前往黑暗中求证戈多的真实身份。
不仅常渊如此想，芳羽也顿时想到这一点，立即主动请命说：“长老，最近有没有新一批光明军去征讨他们？我们也可以帮忙啊！”
长老：（大惊失色）不可，不可！戈多的目标本来就是你们这些过客啊，我可不能送羊入虎口。
芳羽：我们不是普通的过客。长老，既然您对幻梦时空如此了解，难道您没看出我是时空精灵吗？
长老：我确实有所怀疑，不过过客进入时空领域后，是可以对自己的容貌与装扮进行改变的，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化妆成精灵的模样。
芳羽：（随手召唤出一片缓缓落下的羽毛）那么现在，您觉得我这精灵外貌是花架子吗？
常渊：（笑着作证）没错，她可不是配备了精灵皮肤的普通过客，我虽然不是精灵，也确实同样并非普通过客。
说着，常渊随手从地下取出一柄古香古色的宝剑，神剑在手，顿时浑身上下散发出无限红光。
目睹此景，光明长老目瞪口呆地喃喃低语：“时空师？可以跨领域的时空师？”
常渊：没错，我就是一名可以跨领域的时空师。长老……或者我应该称呼您为江岁月老师。您也许真想停留在这您亲手打造的时空中，可是您与常多雨老师在现实中确实十分危险，急需精神力的回归。如果您们现实中有什么万一，能在这领域存留的时间也只剩下五十年而已。我此行目的，就是为了找到您们两位，去拯救现实中的您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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