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达真实自我 重塑独立人格——推荐阅读《不稳定的自尊》

《不稳定的自尊——女性的自恋人格和自卑感》由从业40多年的资深心理治疗师、督导师贝贝尔·瓦德茨基博士所著，自1991年首次出版以来不断修订、持续畅销。作者认为，自恋型人格障碍往往有着严重的自我怀疑与自卑特征，光鲜亮丽的自信外表常常只是用以隐藏内心的不安。该书基于大量女性案例和多个著名流派理论学说，提出女性自恋的八种外在表现：好想再瘦一点；明明饱了，却还是想吃；容貌焦虑；我的孩子就应该这样；一定要完美、成功、有钱；高傲入骨，却又卑微到尘埃；渴望他人的认可；相识、相知、相处好难。通过深入分析自恋型人格障碍产生的原因——“原始人际关系”的影响，希望有过类似困扰的女性能够挣脱自恋枷锁，触达真实自我，重塑独立人格。   

该书共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女性自恋。 

作者提出，女性自恋的概念侧重于自恋主题中脆弱、敏感的方面，自恋并不是疾病，而是对严苛环境的适应以及隐藏真实自我的方式。失去真实自我往往由不幸福的亲子关系（缺少关爱或过度保护）所致。自我的发展是由儿童时期与母亲或其他照料者的交往方式决定的。缺失母亲或双亲、长期分离、自然灾害、战争或其他灾难，会对儿童的成长产生不良影响。如果因为没有可以替代父母的人，或者有但不受信任而对这些深刻体验的缺乏得不到补偿和领悟，儿童就会发展出一种生存策略来帮助自己适应环境，即建立一种与他们不相符合的虚假自我（人格面具）。   

当然，一个人在生命早期自尊受损并不意味着一生都要受此折磨。发展不会停止，人们可以通过有益的交往或良好的治疗等积极经验来开辟一条新的通道以治愈旧的创伤。

第二部分：我们早年学到的东西，以后可能会成为问题。 

作者指出，自尊障碍本质上与出生后头两年中的发展缺陷有关，过早与母亲分离会产生深远影响。小婴儿与母亲分离而又得不到替代人的照料，就会产生沮丧情绪，最初反抗，随后失望，最后回避，逐渐不再与人接触，并开始自我刺激（摇头或摇晃上半身），还会出现自我攻击性冲动（如用头撞墙）。父母对孩子出生的拒绝（不欢迎）给婴儿留下许多负面痕迹，使其无法构筑“原始信任”，把世界看作危险之地，把他人当作敌人而不是伙伴，时刻处于恐惧、防范的状态。 

从新生儿起，我们就首先通过进食来与母亲紧密联系。在喂奶或喂饭时，孩子同时也获得了一种直觉性的交往技能，母子双方从中进行情感交流。如果只是给儿童喂食而不去抱他，他以后就会试图以食物和甜品来填补孤独感。有的母亲无法判断出婴儿是否已吃饱，常常过量喂食，意味着母亲没有区分孩子饥饿和其他身体信号的能力，孩子会因此认为自己的愿望和想法不重要或不正确，长大后不敢说出自己的需要，而倾向于按外部准则来解决问题，并无意识地把别人的问题当作自己的问题。 

自恋者对自己感到毫无价值和信心。僵硬、强制的超我总是以贬低、辱骂的形式进行自我谴责。负面自我判断是对自己身体的歪曲知觉，认为只有完美的外表才能暂时压制自卑感。如果内心不愿意接受正面的自我形象，外部认可是无法产生持久效果的。 

父亲的缺失是女孩形成自恋人格的主要因素。由于父亲的“不存在”，母亲得不到丈夫的支持，对孩子的责任和对家庭的情感照料都要她来操心，对自己孤独的悲伤和恼怒更增强了对孩子的自恋占有；除了母亲角色，还必须承担父亲角色，代表“男性-父权”价值观，这使得母亲的要求更高，不再有同理心，而同理心的缺失是形成自恋人格障碍的关键。自恋女性根本无法忍受她的丈夫与她同样有能力或比她更强，这种下意识的想法在人际关系中具有潜在的破坏性。 

女儿把父亲的缺席视为被他拒绝，因为父亲很少仅仅出于职业的原因而离开家庭，他通常也在情感上与家里疏远。如果女儿觉察到父亲的退缩，她就会竭力讨他欢心，试图通过成绩和外表吸引力来取悦他。她常常要与其他女人竞争，以魅力或过人之处来赢得男性的关注。在伴侣关系中，她寻找失去的、理想的父亲和他无限的爱，如同在家中徒劳地争取父亲的宠爱一样。如果父亲在与女儿的交往中不维护辈分界限，女儿被提升到妻子的地位，可能导致乱伦，女儿用性来对待关系或被男人性剥削的风险就很高。 

在女性自恋中隐藏着矛盾依恋。她们没有可以依赖的、能提供安全的稳定自我。如果缺少伴侣或家人等外界支持，她们就感到孤独和被抛弃。依附行为成为尝试弥补安全感的方式。顺从和依赖性的教育让她们学习到自主、自我决定、攻击性划界和坚持自己观点，在自主和依赖之间找到一种联系，既可以得到帮助，又不会失去独立性。 

当然，父母不是万能的，他们不能对我们所有的一切负责。因为我们的痛苦而指责他们没有意义，也不会改变我们的任何处境。我们需要做的是负责任地照顾自己，不能独自达成这一目标时就寻求帮助。我们总是有机会清除过去，发展新的模式。正是对于人类所犯错误的复盘和永远不可能完美的存在激励着人们前行。问题和危机有其存在意义，意味着我们要找到自己。   

第三部分：一种极端的生活。 

作者谈到，自卑和自以为是的女性并不是真的如此，而是她们体验到了这样的感觉。事实上她们并不比别人差，也不比别人好。对一个人评价的突然改变是其关系动态特征。没有“中间”状态，在两极间不断摆动。 

完美主义的要求会起阻碍作用，因为它使个性的发展缺少了空间。她们总是对一切感到失望，并归咎于自己的无能和他人的欠缺，而没有认识到自己的理想太不切实际。接踵而来的是低估自己和别人，产生挫折感和自卑感，以及关系的断裂。他们所能体验到的常常是虚假自我的两极，接近真实自我时会体验到深刻的不确定性，因为这会释放压抑已久的孤独、被遗弃、疾病和伤害有关的感觉。咨询师的作用就是帮助她们把不受欢迎的感觉转变成受欢迎的，促使她们把感受讲出来解除障碍，由此体验到一种新的、积极的联系感以及身体的放松和满足的感觉。 

暴食者用吃了又吐的贬抑情形来证实对自己的消极感觉，把自己体验成贪婪、变态、不正常、可鄙的动物。暴饮暴食是对自卑和敌意的一种自我惩罚形式，她们认为吃了东西就有罪过，必须“赎罪”和惩罚自己。通过暴吃和呕吐，她们感觉自己毫无价值，反过来证明主观想象中的自卑，形成恶性循环。“愉快的”部分是清洁、干净、过度顺从、有控制地吃，以特别讨人喜欢的行为来弥补一些坏习惯。自以为是的暴食者把压力、失望、冲突“统统吃掉”，以此证明自己没有问题。为了漂亮，必须苗条；为了回避问题，又要吃；为了不胖起来，必须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自恋者内心的烦躁通过吃和吐得到暂时的平息。对暴食者来说，相信存在就是合理，不完美仍值得关注，意味着极大的冒险，她会重新遭遇早年经历的恐惧和被拒绝的经验，以及对他人的猜疑憎恨。 

自恋女性的关系通常进退两难，在亲近和疏远之间煎熬，亲近会害怕被吞没，疏远又会孤独和沮丧。其建立关系的目的是融合共生，意识不到建立良好关系的先决条件是双方独立。亲密关系经常中断，因为她觉得被对方的独立渴望抛弃，而对方无法处理她的幼稚感情。她因此再次确认自己不值得，因为没有人和她一起。不安和恐惧占了上风，决定了她的行为。她经常更换男友，或者虽然长期与一个男友交往，但经常产生感情波动或危机。她对最终能找到“合适”的伴侣抱有期望，同时又敞开所有后门随时逃生。一些女性保持三角关系，是为了得到足够的保护而不被吞没，同时也会持续痛苦，因为得不到足够的满足以及必然会放弃。 

许多自恋女性喜欢特定类型的对象，但每一次都经历相同的悲剧。她们没有积极的自我形象，要借一个理想的对象来提高自尊，同时不放松对对方的控制。尽管沉浸于爱之中，却没有真正地亲近。付出是为了得到，而不是建立深层联结。关系成瘾者常常让伴侣来解决自己的问题，期望从对方那里得到没能从父母得到的爱。“星期日关系”因见面机会少，所以没有什么问题发生。“白马王子向我走来”是浪漫成瘾者“真实的梦想”。 

改变需要时间，但完全值得。只要踏上改变之路就非常有意义。   

第四部分：治疗、自助和自我疗愈。 

作者指出，自我疗愈并不是要完全克服自恋的部分，因为这几乎不可能；更重要的是要与自己和解，接受和整合自我拒绝、被分裂的部分来实现个体完整性。 

自恋者的基本主题是缺乏自爱，并通过外在美进行补偿。白雪公主的自主之路从致命的孤独压抑开始，她被排斥、追杀，要么死亡，要么进入未知世界。看似无望中，她仍选择活着，并承担所有危险。只有当痛苦实在无法忍受，我们才能做出反应并放弃旧习惯。投降意味着：我不想再这样生活了，我想感受到更多的幸福而不是痛苦。我们的感觉不能杀死我们，我们对它做了什么尤为重要。 

如果有人陪伴，进入森林就不那么可怕了。在内在帮手的帮助下，我们可以给自己和内在小孩提供鼓励、温暖、关注和建议，帮助自己独立于他人并好好照顾自己。白雪公主在走投无路、需要照料和保护时学会了给予和获取的规则——操持家务即承担一般日常工作对自恋者是其自大的终结，同时唤醒她对正常状态的渴望。为了得到爱并不需要表现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但要承担职责和义务。 

与其用食物安慰自己，陷入被遗弃的抑郁情绪，并产生毁灭性思考或破坏性行为，不如回到自己的安全地带，想象被真正需要的东西滋养。有趣的是，使白雪公主醒过来是由于抬棺材的人绊了一跤，毒苹果被吐了出来，一些重要的改变常常具有偶然性。自恋者长时间“跳舞”，直到失去力量或欲望，虚假的自我体验真正死去，接受“年龄的恩典”。 

不同部分整合后彼此欣赏是良好自尊的基础。所有一切，甚至我们拒绝的东西，都有其意义。自大包含了我们的思想、意志和行为所遵循的理想，不仅是单纯的傲慢；自卑的经历不仅意味着自尊心受挫，还可以帮助我们变得更加谦逊，而不是一味地高估自己。

为了丢掉自恋面具，需要自我观察和同情。可以尝试一个小动作：抚摸自己的脸！用满满的爱对待自己，整个人都会变得柔软。然后，通过呼吸感受到自己是生机勃勃的，感受支撑着我们的地面，感受到对自己和对他人的爱。 

愿每一个自恋女性找到与深层自卑和解的方式，逐步建立稳定的自尊和安全的依恋模式，完整而不求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