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兄妹俩和那兄弟俩
本周给母语班讲授郑振铎的《猫》,便想起鲁迅的《风筝》。郑写《猫》应该是受了《风筝》的启发,两篇文章主题很相似,都是表达自责,主人公都想补救过失。
比较阅读这两篇文章时,我更感兴趣的不是他们的自责,而是感叹,郑家兄妹的关系,跟周家兄弟的关系相比,区别咋就这么大呢。
《风筝》里,周家“小兄弟”最喜欢风筝,而《猫》里,郑家“三妹”最喜欢猫。
先看周家“小兄弟”爱风筝到何种程度
“自己买不起,我又不许放,他只得张着小嘴,呆看着空中出神,有时至于小半日。远处的蟹风筝突然落下来了,他惊呼;两个瓦片风筝的缠绕解开了,他高兴得跳跃。”
做哥哥的,稍微有点人情味,看到弟弟这么爱风筝,一定会帮他实现愿望,但是,周家大哥不但不帮,反而“折断”“踏扁”弟弟偷着做还没完工的风筝
“果然在堆放杂物的小屋发现了他。他向着大方凳,坐在小凳上;便很惊惶地站了起来,失了色瑟缩着。大方凳旁靠着一个蝴蝶风筝的竹骨,还没有糊上纸,凳上是一对做眼睛用的小风轮,正用红纸条装饰着,将要完工了。我很愤怒他瞒着我这样苦心孤诣地来偷做没出息孩子的玩艺,我即刻伸手折断了蝴蝶的一支翅骨,又将风轮掷在地下,踏扁了。论长幼,论力气,他是都敌不过我的。我傲然走出,留他绝望地站在小屋里。”
这个哥哥太残忍,我都替弟弟泪目。
再看郑家“三妹”是如何爱猫的
“三妹常在课后回家时,逗着猫玩。她常常取了一条红带,或一根绳子,在它面前来回的拖摇着,它便扑过来抢,又扑过去抢。”
而郑家哥哥是如何反应的呢?
“我坐在藤椅上看着他们,可以微笑着消耗过一两个小时的光阴,那时太阳光暖暖的照着,心上感着生命的新鲜与快乐。”
你看,这兄妹俩相处多融洽呀。特别是后来有天中午,三妹对刚下班回来的“我”难过地说道:“哥哥,小猫死了!” “我”心里也感着一缕的酸辛,赶紧安慰三妹道:
“不要紧,我再向别处要一只来给你。”
这要是换作《风筝》里的周家哥哥,会不会大声呵斥:“玩物丧志,有什么好难过的,没出息!”
不禁要扩展开来说说这位周大哥,在《藤野先生》里,看不惯东京清国留学生学跳舞,嫌人家弄得“地板咚咚咚地响得震天,满房烟尘斗乱”,便因此离开东京搬去了仙台;在日本住了七年,竟然对日本景色秀丽,从不着一字,从来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相比之下,周家老二周作人完全不同,小伙子一到日本就兴高采烈,日本的花草树木悦目,日本女人的“素足“动心,所有这些都使他终身回忆不尽。实际上周作人在日六年,乐不思归,还娶了个白皙漂亮的日本妻子回国。
所以,我敢妄下断言,周树人就是一个忧郁的无趣之人,就像郑振铎《猫》里描述的第三只猫一样,“好像是具着天生的忧郁性似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在哪里都显得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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