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
法国思想家伯格桑认为如果一个人进入意识深处后,空间时间对他几乎没有影响,只有心理时间才有意义,因为它是主观时间,是过去、现在和将来的互相渗透。所以,一年时间可以像跨越生死那样漫长,也可以如白驹过隙。
其实时间是否存在关我什么事呢,我有很多事要做——工作、睡觉、上网、吵架、吃饭。很久以前,在网络上知道了一个叫谢德庆的人和他的《一年行为表演》。然后我开始感觉孤独。
很多时候,孤独仅仅只是,没人让你有对话的冲动。
我把谢德庆的作品讲给很多人听,他们的对于这种行为的评价毫无二致——疯子,对于这样的评价我丝毫不感觉意外,因为这些作品看上去毫无意义。比如《等待打卡》——谢德庆每隔一小时在打卡机上打卡1次、一天打卡24次、持续一年;我在网络上看过他表演照片,艺术家的头发慢慢变长,但脸上始终面无表情,仿佛见证了生活不过是“打卡计时”。他的作品《笼子》甚至有种自虐倾向——谢德庆在其位于纽约的工作室里,搭建了一个约3.5 × 2.7×2 立方米的木笼子,里面只有一张床、洗手盆和马桶,他将自己监禁于其中一年。在此期间他不交谈、不阅读、不写作、不听收音机也不看电视,由助手照料其饮食,还跟律师签了法律证明。他邀请了朋友和纽约的艺术家来参加这次行为的启动仪式,但他一言不发,只是顾自进了笼子,开始笼中生活。作品《户外》更加名副其实——谢走出室内,并宣布在街头露宿一年,其间不进入任何建筑物或遮蔽处,包括地铁、火车、汽车、飞机、轮船、洞穴、帐篷……只有一个睡袋。他的生活完全暴露在户外,连最隐私的行为也在户外进行。
我无法描述我了解这些行为艺术后的感受,只是对这个陌生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在用行动告诉人们,生命是这样的荒谬、盲目和单调,欲望同样可以无限的压榨进逼仄的笼子里。
就像《文艺生活周刊》说的,“谢德庆似乎在尝试着摧毁自己的韧性,但每一件艰深作品的完成都意味着他更加自由。有趣的是,如果用惯性思维和经验来思考的话,他的每一件作品的完成就等同于他又荒废了一段自己的生命,而他正是在这种荒废之中获得一个日趋干净和自由的灵魂和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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