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上海滩（二）

第二章 我们都非常崇拜你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几年过去了。

2016年，陈文海退休。退休以后，他想回上海定居。叶落归根嘛！

在国庆节即将到来的时候，陈文海告诉朱振华：

“我打算过完国庆节去一趟上海。”

陈文海离开后，朱振华把包永刚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你们几个兄弟好好地准备一下。这次有我亲自坐镇，一定不会让这条大鱼漏网！跟我比，王志远还是嫩了点！”朱振华胸有成竹地对包永刚说：“那年他没有干成的事，我一定会让它在我的手里干成！”

到了快要下班的时候，朱振华忽然想到了廖建华，于是便给他打去了一个电话。廖建华正在跟柳建伟聊天，听到电话铃响，拿起手机一看，见是朱振华打来的，便笑着对柳建伟说：

“一定是要我去对付陈文海！”

“你还没有接电话，怎么就知道是这么回事？你是诸葛亮吗？”

“我可不敢说自己是诸葛亮！”廖建华哈哈一笑，“这小子念念不忘想收拾陈文海，现在陈文海就要来上海了，他坐不住了！他是想拉我跟他一起蹚这蹚浑水！”

廖建华奉命来到了上海。

下了火车，他跟远在千里之外的柳建伟通了一次电话。

王芳和刘娟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刚才在电话里跟柳建伟说的那些话我和刘娟都听到了！”王芳怒斥道：“党内的腐败分子和医院里的一些坏人沆瀣一气，把盖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即使到了阴间陈文海也不会放过你们，他会变成厉鬼去骚扰你们，让你们心惊肉跳，每天晚上做噩梦！”

“小丫头片子，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嘴！”廖建华歇斯底里地嚷道。

“你是不是害怕了？”刘娟盯着廖建华的脸。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呀？”廖建华嘿嘿一笑。

“你心里最清楚！”刘娟怒目而视。

离开廖建华后，王芳和刘娟沿着淮海中路往前走。

“我们是不是要给陈文海提个醒？”王芳忧心忡忡地说道：“廖建华这个时候来上海，一定是心怀鬼胎！他一定会绞尽脑汁地炮制阴谋诡计去加害陈文海！如果陈文海稍不留意，就会落入他们那伙人的圈套！”

“这将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斗争！”刘娟情绪激昂地说道：“我们应该把廖建华已经来上海这个消息及时告诉罗晓玲和杨晓兰！我们几个上海姑娘应该联起手来去对付王志远他们那伙人的疯狂进攻！”

“其实，廖建华只是他们棋盘上的一个棋子，我们的真正对手是王志远！他一向看陈文海不顺眼，处心积虑地想除掉陈文海！几十年来，他想了那么多鬼点子，到处煽风点火！他上蹿下跳，闹得到处都是乌烟瘴气！陈文海吃够了他的苦头！他们那个小集团猖狂得很，蒙蔽了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在这个小集团的蛊惑和操纵下，发生了一起起恶性事件！陈文海经常处于有口难辩的尴尬境地！”

“这次陈文海来上海，他们认为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一定会不遗余力地进行破坏和捣乱，想让上海滩成为陈文海的葬身之地！”

朱振华告诉赵莲花：陈文海已经来上海了。得知这一消息，赵莲花便骑上那辆摩托车外出。她在上海火车站南广场兜了一圈，希望能见到陈文海，却未能如愿，于是就来到了外滩。

她贼眉鼠眼地在人群中搜索，发现了人群中的陈文海，不禁在心里暗喜道：“你终于来了，我们正下网等着你呢！你这是自投罗网啊！”

在不经意间，她又发现了人群中的王春兰，便不怀好意地来到了王春兰的身边。

“那个人我认识！”赵莲花指了指站在黄浦江边的陈文海，嘻嘻哈哈地说道：“这个小瘪三终于来了！他在十堰那边都快要混不下去了！我打算把我所认识的几个小姑娘都介绍给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王春兰狠狠地瞪了赵莲花一眼，“你往他身上打歪主意，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接着又对她说：“你真正了解他吗？他现在是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他还出了一本书呢！”

“嘻嘻！这谁不知道啊？”赵莲花咧嘴一笑：“会员证是花钱买的吧？书是找人代写的吧？这些都已经不是秘密了吧？”

“你别胡说八道！”王春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王春兰向前方望去，见陈文海还站在黄浦江边，便撇下赵莲花朝陈文海走去。

来到陈文海身边，王春兰皱着眉头对他说：

“刚才有人诽谤你，被我顶了回去！你得加倍小心呀！你已经被人盯上啦！赵莲花一肚子的坏水，她跟你们学校的那几个坏蛋经常有来往！”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陈文海哈哈大笑，“那些虾兵蟹将已经从洞府里跑了出来，他们想在上海滩上兴风作浪！”

“你好像早有思想准备！”

“我是有备而来！”

“你刚才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王春兰笑吟吟地问道：“你是今天刚到上海的吧？你是上海人吧？”

“是的，我就是上海人！”陈文海望着黄浦江水，满怀激情，“这里是我的故乡，我是喝着黄浦江水长大的！”

“我也是喝着黄浦江水长大的。不过，我后来去了大洋彼岸。”王春兰若有所思地说道：“当年，我离开上海去了美国，现在我回来了，却再也见不到当年那个英俊潇洒的年轻人了！”

“原来你是归国华侨啊！”

“那个年轻人如果现在还活着，应该有90多岁了。”

“当年你为什么要离开上海去美国？”

“那是几十年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它了。”王春兰伤感地说道。

“是谁拆散了你们俩？”

“说来话长。”王春兰哀叹了一声。

“我父亲在上海有过一个女朋友，这个女朋友后来离开上海去了美国。”陈文海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你该不会就是我父亲当年的那个女朋友吧？”

“哪里会这么巧啊？你别胡思乱想了。”

“这只不过是我的联想。”陈文海用迷离的眼神望着江面，“我父亲的晚年太凄凉了，他客死在他乡！他生前曾经嘱咐过我：‘如果你哪天重新回到上海定居，一定要把我的骨灰撒到黄浦江里！’我们父子俩都对上海一往情深！”说到这里，陈文海停顿了一下，然后用抒情般的语调大声说道：“上海是我的故乡，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听了你刚才那番话，我很感动。你们父子俩对故乡的这种依恋之情太令人感动了！”王春兰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南京路步行街西边附近的人民广场站出口处有一片开阔地，从这里通过地下通道，可以前往南京路步行街。陈文海乘地铁来到了这片开阔地，周清河也贼头贼脑地来到了这里。他就像是30年代上海滩上的一个小流氓，青红帮头目黄金荣手下的一个小喽啰。

在出站的人群中，周清河看到了杨晓兰。

“怎么哪都有你啊？”

“你瞪我干什么？我到这里来关你屁事？”

“你是来找陈文海的吧？”周清河嘻皮笑脸地问道。

“无可奉告！”杨晓兰大声嚷道：“我有必要告诉你吗？你算是什么东西？”接着又嬉皮笑脸地说道：“你外号叫老K吧？为什么给你起这么一个外号？”

“这我哪知道啊！也许是叫着好玩吧！”

“你今天来这里有何贵干？”

“随便走走。”

“不是吧？”杨晓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是来见一个人！你们声称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别胡说八道！”老K咧嘴一笑，“哪来的什么天罗地网啊？我就是到这里来兜兜风！倒是你才是真的要来见一个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一定是陈文海！你为什么非要见他啊？他不就是一个糟老头子吗？”

“这就不关你的事啦！”杨晓兰接着说道：“我要见的这个人是我崇拜的偶像。如果你们再继续在他面前耍花招，你们离彻底完蛋就为期不远啦！我们有足够的信心和能力战胜你们！”

“小丫头片子，你不要太得意！”老K朝四周望了望，“就算你今天能见到陈文海，又能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杨晓兰对他说：“我是奉命行事！罗晓玲今天有事走不开，要我到这里来盯着你点！罗晓玲要我转告你：不要对陈文海动歪脑筋！”

正说到这里，杨晓兰见到了人群里的陈文海。

“哈哈，我今天总算又见到你啦！”杨晓兰眉开眼笑。

“你又见到谁了？”老K笑着问道：“你们俩是不是很熟啊？”

“我不告诉你！”说罢，杨晓兰便朝陈文海走去。

在不经意间，周清河看到了陈文海。他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陈文海，然后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道：“你终于来了！你小子给我听着：你这次来我们上海滩，我们专门为你准备好了丰厚的礼物！这些礼物够你受用！当你受用完这些礼物后，我们就送你上西天！”

杨晓兰快步来到了陈文海的面前。

“你妈好几次来向我打听有关你的情况，每次来都要我劝劝你少看点书，我都烦死了！你这次来上海，你妈知道吗？”

“我没有告诉她！”陈文海接着说道：“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再跟她有来往了！她每次来找我，我都给她吃闭门羹！”

“你这完全是被逼的呀！”杨晓兰充满同情地说道：“这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孝顺，确是情有可原啊！如果你不这么做，总有一天会被她逼疯的！”接着又关心地问道：“没有人去责备你吧？”

“暂时还没有。”陈文海咧嘴一笑，“清官难断家务事。”

“这我就放心了。”杨晓兰接着又气愤地说道：“那帮人也太坏了，他们没完没了地怂恿你的老娘去骚扰你，企图让你经常过着不安宁的生活！他们就是想以此消磨你的意志！真是太歹毒了呀！”

“你分析得太深刻了！我的处境太险恶了，还是你能理解我！”过了一会，陈文海又接着说道：“我听别人说：我妈经常来找你的麻烦！”

“是的！”杨晓兰紧锁双眉，“她对我说：‘我儿子就是一个书呆子，你不要老去勾引他！”

“你别理她，她就会胡说八道！”陈文海哀叹了一声，“其实，我很少读书！”

“就是那场大病害了你呀！”杨晓兰充满同情地说道。

“我刚考上大学，我妈就没完没了地给我写信，要我去娶一个没有上过一天学的农村姑娘，结果害得我大病一场！虽然大难不死，却使我留下了后遗症——不能长时间地看书，否则就会头痛欲裂！我原来酷爱读书，是这场大病使我不能博览群书！这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啊！由于书看得少，眼界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不能有效地去应对错综复杂的社会环境，在人生道路上犯了很多错误！有的错误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就是由于我书看得太少，才导致我屡屡犯错，使很多人都看不起我！我妈明明知道这个情况，可是每次来找我都这么对我说：‘少看点书，少看点书，不要没日没夜地看书！哪个姑娘会看上你这个书呆子？’”

“她还经常对别人说：你为了看书可以不吃饭不睡觉，一看就是十几个小时！”杨晓兰接着说道：“别人不了解情况，还真以为你是一个书呆子呢！连自己的妈都这么说自己的儿子，让外人怎么说呀？”杨晓兰感叹道：“你活得真是太不容易了！”

“你后来为什么不去找我？”

“不想给你添麻烦！”杨晓兰叹了口气，“桑敏讽刺挖苦我，她嬉皮笑脸地对我说：‘你这么年轻，怎么会看上一个糟老头子？你是不是看他有钱啊？’”接着又告诉陈文海：“是她指使一帮人去图书室捣的乱。那帮人被她用钱收买了，于是就趁你没在图书室里把书架上的书扔到地上，扔得满地都是，并且还是连着干了两次，真是太过分了呀！为了发泄对你的不满，桑敏简直是太疯狂了！她还是大学教授的女儿呢！怎么一点修养都没有？”

“她还当过我们学校的团支部书记呢！”陈文海嗤之以鼻，“她倚仗着老爸是大学教授而为所欲为，她那锱铢必报的做派令人作呕！”接着又说道：“我辛辛苦苦整理摆放好的图书被他们那些坏小子随意乱扔，好端端的书被他们糟蹋得惨不忍睹，真想大哭一场！”说到这里，陈文海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

2023年11月13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