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色 – 加国人物志》 第二十六章 堂前晓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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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前踏阶无晓燕，应是微雨又田边。

读过小学的人，一定看到过那张图片，绿色的柳枝迎风飘舞，其间有两只比翼的燕子，展着翅、收着尾、昂着头。

堂前晓燕是我所认识的人之中，唯一一个像诗一样的女子，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静。然而这种静又是恰到好处的。她总是有着自己的特立独行，又能够融入到我们聚会的一个集体，我就表扬过她居然就能够达到一种完美的平衡，她笑了一下，“天赋”。

堂前晓燕有着一头蓬松如狮般的头发，以前我都是在影视作品中见过这样的造型，她告诉我，是在发型师那里烫的。她说这样的发型是因为两个原因，一可以使人看上去她的脸小，二可以增加上半身的比重，从而让别人忽视她下半身的身材走样。妈呀，你的身材我又不是没见过，婀娜如那抹夏日海边的微风。

堂前晓燕如果能够出席我们的聚会，大家都好像过节一样，我说像迎接领导，她们说是战士凯旋。管他什么原因，反正大家就像过节一样就好，不就是个聚会吗，弄的跟约会似的，有必要吗？！其实，很多时候，还是有必要的。

如果说在别人家里，我总喜欢在酒柜前端详，那么，如果你想找晓燕，那一定就去书柜前面。很多时候，她也不拿书，就是站在书柜前，时间就那样过去，好像她只要看那些书名，就能够明了其中的内容。“泰戈尔的诗集要不要看？”我走到她身后，我的左胸口的毛衣几乎靠上她的右后肩膀。她也不回头，“都看过了。”

聚会中的晓燕从来不喝酒，如果有橙汁她一定会选，如果没有她就会要一杯白开水。碳酸饮料她是绝对拒绝的，说是对牙不好。我就问她，要不要茶？“我喝我爸爸炒的茶。”后来我才知道，晓燕家里有一片茶园，她自己说不是很大，小时候，她就在自家的茶山上疯跑，像风一样，她喜欢茶园里的味道，土壤、茶树、空气、还有就是炒茶的味道。打小她就看大人们炒茶，看着奶奶婶子们从山上带回来一箩筐一箩筐的绿色的嫩芽芽，在铁锅中被爷爷爸爸叔叔们反复的翻转，她就在旁边唱儿歌，蹦蹦跳跳。她说她早已忘记第一次茶叶入口的味道，因为那时候的她，还在襁褓。

晓燕说她家的规矩是女孩儿在十四岁、男孩儿在十二岁前不能炒茶，我曾经问过只是她家有这个规矩，还是说她们那里的传统，“保护”。

我发现知道她家有茶场的只有我，她也不是避讳，她说她只是不愿意说。我就成为了可能唯一喝过她爸爸炒的茶的人。而她爷爷炒的茶，她说现在她自己也只有三罐剩下，喝一杯少一杯。

在她的书柜里，有两列是专门用来放茶叶的。与我们从超市买的茶叶不同，晓燕家的茶叶有两种包装。一种是长方竖型的铁皮罐，白色，表面也没有任何的印刷，顶部会端正的贴一张印刷的标签，不干胶的那种，上面所写的，只有一个年月日的日期，一看就知道是晓燕的字体。另一种包装就是一个塑料袋，我看了一下，就是我们在超市里买的那种封装食物的，袋口有封条的那种，每包里面都鼓鼓囊囊的放着茶叶。她顺手塞了一包塑料袋装的茶叶给我，说是今年的春茶，第二泡和第三泡最好喝，沏茶的水温最好是九十度左右。我告诉她喝茶只是为了解渴，收到的是一个鄙夷的眼神，如果不是我躲的快，可能就是她那个为写字而生的粉拳。其实，那个拳头挨了许多回，却一点都没感觉到疼。

我一直想要一罐铁罐装的茶叶，她也一直没有给我，她说那是她爸爸自己炒的，味道跟塑料袋里面的一样，这对我没有什么，而对于她的意义就有不同。在我张嘴的许久以后，她还是给了我一贯她爸爸炒的茶叶，让我好好的满足了一次。虽然以前她也给我冲泡过这种铁罐茶。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得不到的就觉得更好。

晓燕的书柜绝对比她的橱柜更吸引人，这一点跟郭淓就恰恰相反，大抵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特点，不可同一而论。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只要在别人家书柜里见过，我关注过的书，都可以在晓燕家的书柜里找到。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试探过，借一本书回家读，却从来都没有成功过，但是，她又好像是欢迎我在她家那张舒适的沙发上安静的读书的。那个时候，她会给我冲一杯淡茶，清澈的茶汤里，就漂着那么几根舒展的茶叶，她一定会加两粒冰糖进去，因为那个甜度是我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