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洪水

20231225

今年冬天似乎比往年冷，虽然买了长款的厚羽绒服，但仍然被寒冷侵袭得胃痛了几次。不过，最近也真正体会到，有一件厚厚的长羽绒服，的确是“真香“。

昨晚梦见姥姥，以及接二连三的危机，房子地板下面的水管破裂，一直往出冒水，以及街上冲过来滔滔的洪水，我在梦里寻找逃脱的方法。

姥娘去世三十多年了，我偶尔会梦见她。每次在梦里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我们对彼此的爱。姥娘根本不懂我的世界，但我总能安心地安享她那冬日暖阳一般的爱，这种感受，在婆婆身上也能体会到。可是，妈妈的爱总让我仓惶逃窜，似乎要寻找一个可以庇护所。这真是令人至今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关于最近同学孩子的婚礼，其实在隆重繁华之下，却隐藏着令人不忍的另一面。她多年来被一种妇科病所困扰，每次生理期，都会被疼痛和失血折磨个半死，就在儿子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她半夜去到医院输血，第二天一早赶回家，参加孩子的婚礼。所以，我站在酒店宴会厅隔着花团簇锦，看那华灯之下的她，心里的滋味非常复杂。她穿着酒红的绸缎绣花旗袍，挽着发髻，容颜姣好，但是她那优雅的笑容却总令我感到隐隐约约的心疼。

这几天我总想起我们上初中时，在元旦之前，我俩在放学之后，一起负责出教室外面的黑板上的新年版报。我们踩在课桌上，用红粉笔画两个灯笼，在灯笼上写“元旦快乐“的美术字。那时内蒙的冬天是很冷的，我的手一会儿就冻僵了，握不住粉笔，她就把她棉袄的长袖筒翻下来，让我把冰冷的手伸进去取暖，手恢复知觉后，就继续画灯笼。

这是我们之间最深刻也是最美好的记忆。可惜当我们久别重逢之后，彼此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们身上似乎都隐约保留着年少时的影子，实际已经与当年判若两人。

她为什么会有这么让人惊心的病痛，以至于在孩子成家立业的时候，她体内的血液都不足以维持她正常的活动？更令人难过的是，她常年累月地失血，被严重贫血困扰，而家里人已经对此习以为常。

或许人人都有不足为外人道出的苦楚，只要有一口气，都得体体面面地站在外人面前，用挺得直直的腰背告诉别人：你看，我活得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