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的记忆
昨天突然想起童年的一些记忆,无论美好还是灰暗几乎都与吃有关。
小时候,一到夏天就有小贩骑着大大的二八自行车,后座安着一个白色的木箱,走街窜巷地叫卖冷水棍。
那白色的箱子上面用红油漆刷着两个大大的字——雪糕。上面是一个可以掀开一半的门,盖着白色的棉被,里面用厚厚的棉花被包着,整整齐齐地码着各种口味的冰棍、雪糕。
我还记得那些男男女女的叫卖:雪糕、冰棍,冰棍、雪糕;雪糕,迎宾楼滴;迎宾楼的雪糕冰棍……
那时的冷饮不及现在这么令人眼花缭乱,好像只有冰棍和雪糕。
冰棍里最便宜的是一种橙色的橘子味儿冰棍,5分钱一根,还有一种是头顶上可见红豆粒的豆沙冰棍,好像贵一点,最高级的就是牛奶雪糕,乳白色的,口感比纯粹的冰棍软一些,含在嘴里有奶香味儿。
我们很少有机会吃冰棍,是因为爸爸曾去过一家冰棍厂,养猪场的邻居,一言难尽的口感。但可能,对妈妈来说,更多的是因为穷,才以这样的借口说服我们不要吃。
夏天,漫长的童年,我妈妈只买过一次冰棍给我,至今难忘。那天,天挺热的,大概是暑假,妈妈不知道什么事带着我在街上。那条街离家几百米,应该叫富宁街,路口正好就是菜市场,卖冰棍的,各种小零食的,就在街口最显眼的位置。
妈妈也许是有什么开心的事,主动提出给我买个冰棍吃。她给了我五分钱,我买了一根橘子味儿的。手里握着细细的小竹棍,感觉街上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我和我的橙色冰棍。
我忘了是怎么吃的,也忘了是怎么吃完的,只记得,我好想让所有的同学朋友看到——我在吃冰棍。我妈妈给我买了冰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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