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飘零(2)
沈力海原本有个幸福的家,自从妈妈病了之后,一切都变了。那年他还是初一学生,爸爸沈德胜已是某机关办公室主任,前景一片光明,妈妈杨思雯广播站播音员,他们的爱情在单位传开一段佳话。
沈德胜天庭饱满,腰杆挺直走路带风,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他的办公室在二楼,经过妻子办公室,走过去的脚步稍作停留,身子后倾往里瞧一眼,杨思雯低头看着文件,有那么片刻捕捉若隐若现的笑影,都说幸福的女人脸上自带光彩。不管课室里有没有人,结婚十几年私下里的互动,成了夫妻俩感情交流的蜜语,那个傻呼呼样,只有杨思雯明白。
那年沈德胜还是愣头青,原来在武装部调入事业单位,和杨思雯同一个单位。杨思雯有副清丽的好嗓音,长相甜美,梳着一头齐腰麻花辩,十里八乡传开的百灵鸟金嗓子。他就是这副傻呼呼劲,打动杨思雯的春心。
刚结婚那会,沈德胜的勤快和傻呼一样令杨思雯感动,当时俩人处在婚姻浪漫期,杨思雯不太会做饭,沈德胜几乎包揽全部家务,琐碎的家务活能把一个人的耐心磨掉,可放在他这里,根本不是事,再普通的一件事,成了精雕细琢的一件艺术品。他本来喜欢画画,今时把沙发换一个角度,明时插几朵鲜花,把家理得井井有条,经他之手装饰的小家,确有几分审美意识。沈德胜说:“一样东西看久了会生厌,生活要过得有品质。”生活久了,才知道沈德胜在部队养成的生活习惯。丈夫的体贴关怀,丝丝缕缕牵扯杨思雯的柔情。结婚十几年,杨思雯从没进过厨房,至今不会劏鸡,杀鱼,被宠得十指不沾阳春水。
沈德胜没有其它不良嗜好,唯一爱好喝绿茶,有个专制的保温杯,杯身烫红的几个楷体字“十周六年纪念日”,那是五年前,沈德胜在党校学习结束的纪念品,一直爱不释手。每每沈德胜喝上妻子泡的绿茶,乐在其中享受其间。
一个顾家近乎完美化身的男人,在办公室里舞文弄墨,而今成为家里十足的煮妇男。夫妻俩感情融洽,十几年没红过脸,在单位夫唱妇随,得来不少同事的夸赞羡慕。那年,十大最美家庭评选,被单位评上“五好家庭”,沈德胜拿着这块金灿灿的牌匾悬挂在正门上。很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家庭和社会政治割不断的一根纽带,家庭荣辱势必影响一个人的仕途,家和工作同等重要。
沈力海每次放学回到家,家里的点滴变化,逃不开他的眼睛。爸爸把家当工作来热爱,受了沈德胜的影响和感染,平时模仿起来,把自己的小天地整理有序,虽然他的学习成绩一般,自律性强的孩子。
沈德胜看着儿子脸上的喜悦问:“怎么样?有什么不同?”
“爸爸的杰作,我每天感觉不一样,每天生活新鲜里,”爸爸所做的每件事能让一家人高兴一整天,他所不知爸爸在妈妈心里有多伟岸高大。
“就我儿子会说话,”杨思雯常常露出欣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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