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吉德玛——鄂尔多斯草原上的爱情绝唱

每年暑期一到，拿着鄂尔多斯身份证的本地人就可以在鄂尔多斯大剧院免费看舞剧《森吉德玛》。一场近三小时的大型舞剧，整个暑期不限次数，只要想，每天都可以去看。

我是一个对艺术缺乏理解力的人，作品的核心是歌颂爱情，可我每次去看这部舞剧都是因为各种与作品核心毫不相关的原因，比如因为免费所以我去，因为自己无事可做所以我去，因为舞台上的画面太美所以我再去，直到一位民族舞科班出身的好友和我聊起来这部舞剧背后的爱情故事，并引导我如何尝试着去“欣赏”和“品味”，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其实应该带几分敬意去看这部作品才是。特别是他给我讲故事里男二号的部分时，带了那么多的同情和意难平。我再去看时好像突然懂了所谓的“爱情”。

这是一个曾经发生在鄂尔多斯草原上的真实故事。一位如清泉般美丽的姑娘她叫森吉德玛，一次赛马会上她认识了牧民穷小子，就此两人萌生了爱情。马会上王府家的小王爷也对森吉德玛一见倾心。故事里，穷小子为了再见到森吉德玛寻尽各种机会和办法，为了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他付出了全部，森吉德玛也爱他至深，在牧场上与他私定终身。彼时，不知情的小王爷早就下定决心用稳定的婚姻生活为森吉德玛创造下半生全部的幸福。他回家央求王爷同意他娶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为妻，在自家兄嫂的帮助下小王爷取得家人的同意，去森吉德玛家提亲，并得到了应允。出嫁当天森吉德玛美得像天上的太阳，小王爷心里像被春风吹拂着的草地。深爱着森吉德玛的穷小子得知她已远嫁，跋山涉水追寻她，找到了她，两人互道衷肠时被人发现，森吉德玛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被婆家人百般折磨，她着急又无措，哭着喊着，直到晕死在众人面前。穷小子看到已经死去的森吉德玛他心碎到无法自已，跳崖随她而去，而刚做了新郎的小王爷因为这件事情的刺激，再加上过度思念森吉德玛，没多久他疯了。

故事到这里结束。

不同于梁山伯与祝英台，也不同于罗密欧与朱丽叶，森吉德玛的爱情故事在传说里只留她一人的名字，一段鄂尔多斯草原上的绝美爱情为何只有女主角的名字被大家记住？起初我想这也许是因为她实在太美丽，所以在故事里同样被爱情折磨的另外两个人好像死得应该，疯得合理。毕竟她那样的美丽，只留她的名字这个故事就会更富有残缺美。而后来，我带着更深的理解再去看这部舞剧，明白了为什么只留森吉德玛一人的名字，那大约是传说故事的人们对爱情画面里最绝妙的留白。如清泉般美丽的姑娘，如雄鹰般自由的穷小子，如春风般温暖的翩翩公子都是底色。而一抹婚礼上最扎眼的红，一个草原上最美丽姑娘的名字留在画面里，她爱过的人为她疯狂的人都看不清听不清。这份留白像音乐里的休止符，虽然无声却让人听得真切。

还记得好友同我讲“所谓的情比金坚应该有两种，一种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一种是娶了森吉德玛的小王爷。”

可谁又知道呢？

后来在某个周末的傍晚我又一次去鄂尔多斯大剧院看舞剧《森吉德玛》，剧院入口处硕大的海报用桁架绷得发亮，森吉德玛头顶着新娘的华蒄，背对着世人，看向身后茫茫的草原。

舞台上演员们华丽的服装，美轮美奂的灯光和背景，场景里变换出草原上美丽的夕阳和月光，鄂尔多斯婚礼上美艳绝伦的新娘子，还有抱着心爱姑娘跳崖身亡的穷小子，一幕一幕演绎近三个小时，当全剧结束的一刻所有演员出来谢幕，我看到扮演小王爷的演员流着眼泪，鞠躬再抬头，再鞠躬再抬头。一直流泪。

而我再看向“森吉德玛”和其他人，大家却是微笑着的。

都说艺术对人心灵的启迪是深远且不尽相同的。

“小王爷”的泪为谁而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