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20世纪美国知识分子的挽歌

                                                          思衣谷

在爱情的世界里，有那么几种鸟是惹人注目的，一种大家都是耳熟能详的是相思鸟，还有同林鸟，当然还有囚鸟。其中囚鸟的出名，或多或少都是因为音乐眷侣十一郎和张宇一起合作的歌曲《囚鸟》了，这经典之歌是由彭羚演唱，这都市情歌之所以能成为经典，是因为歌曲背后的情感不仅有十一郎和张宇的情感心路，也借他们的情感抒发了普遍大众都市中感情的冷漠和缺失，如同囚鸟一般。“我的眼泪是唯一的奢侈”点睛的一笔自然是表达了伊人的孤单，自恋自爱的情感被困之情。

除了爱情世界的囚鸟，还有另外一种精神囚鸟，是人类备受深思的，这就是要说说美国后现代派作家冯内古特的最具代表作《囚鸟》了。笔者有幸拜读了读客新版的《囚鸟》，这个版本不仅内封上图案为冯内古特亲笔手绘图，随书附赠精美2024日历卡，无疑给读者带来很多新年希望和惊喜的。《囚鸟》这本书是反映了20世纪美国知识分子的挽歌，毕竟这是关于一个美国精英知识分子是如何一步步沦为现实世界的“囚鸟”的，他们是如何被政治驯化的。这小说也是颇为有作者的自传色彩的。

这部长篇小说大概讲述的是以主人自述形式，描写了一个三次出入监狱的牢犯斯塔巴克的一生，中间穿插了大萧条、二次大战、朝鲜战争、麦卡锡主义、水门事件等历史插曲，以黑色 幽默手法，嘲讽社会现实，收到特殊的社会效果，尤其在水门事件作者就是无情揭露了美国政府的虚伪面，讽刺了腐败的美国官僚政治。

首先，我们要了解一下斯塔巴克，一开始作者就交代了主人公是斯拉夫移民的儿子，后来得到麦康先生的支持和栽培，考上了哈佛大学，成为了美国精英分子中的一员。 然后他会成为美国体制内的政客，从而平步青云的。男主人公也是很有抱负的理想主义者，如他认为在一个民主的国家里，没有比终身在政府中服务更高尚的了。

然而事与愿违，他的理想主义被当时的美国政治环境给生生地扼杀了，于是他因为政治原因而被三次入狱。首先，斯塔巴克首次入狱的原因是“水门事件”。而出狱后他却因所住宾馆抽屉里的物品而被冤枉地二次入狱。而第三次入狱的原因是，他二次出狱后他遇到前女友玛丽，并得到拉姆杰克公司副总裁的职位，最后他因为隐藏玛丽遗嘱的事情泄露，斯塔巴克再次入狱。三次的阶下囚的经历无疑是《囚鸟》的主线，回应了小说的中心思想“无论哪里，都是囚牢。”

这三次入狱的经历，让主人公觉悟了，开始反思了美国资本政治的不好面，以及对知识分子的同情。首先因为其中故事一开始让笔者心寒的是男主人公在回忆中，想到了凯霍加大屠杀，因为这是美国劳工历史上劳资双方流血最多的一次交锋。使得主人公看清了社会的真实面。

作者是如何写二战后的知识分子们的低迷和惨谈和恐惧心理的呢，主人公就拿xing来说事，就说到了主人公的一个同学在二战中阵亡了，那么主人公的心理黑暗面积有多大呢？那一定是有很大的，因为他“愿付出任何代价做大学教授”因为大学教授是清心寡欲的，一个月才一次。以xinglengdan去体现二战带来来的痛楚后遗症，无疑是有趣的和有黑色幽默的，也是令人深思的。这也充分体现了作者后现代主义的写作特色。

由此我们知道进入了白宫工作的主人公，却发现政治与现实的区别，于是他反思出了“我仍认为和平、富裕、幸福总是能够想办法实现的。我是一个傻瓜。”这是就体现了作者借主人公之口去道出了那个美国社会的生活无望感，对当时的美国政府的信任度是相当低下的。这种生活的无望感更是提下了当时知识分子的遭遇。当时至少监狱里有一群与他同样命运的狱友，有意思的是，他们竟都毕业于美国优秀大学，其中不少来自于哈佛。正如男主人公所他在监狱遇到过或者听到过的哈佛大学毕业生至少有七个。由此可见，学识并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帮助，“知识改变命运”在自诩自由的美国社会行不通，他们的命运牢牢掌控于政府手中。这无疑是一种20世纪美国知识分子的挽歌。

这里值得一提的事，作者也以细腻而刁钻的文笔，刻画了当时同时同为哈佛校友，最富有最有地位的狱友——格雷特豪斯。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作者就描写道：“他脑袋秃，下颌的肉下垂，前额的皱纹想洗衣板一样。”这自然是黑色幽默的讽刺和丑化下狱的政府官员的形象，但窃以为，主人公与格雷特豪斯同为校友，居然都是成为了阶下囚，成为囚鸟，这样的知识分子的人生说不上同病相怜，是作者想表达了一种精英主义在政治下成为了囚鸟的无奈，同情以及唏嘘。自然作者也以自黑的笔法刻画了主人公的自黑，以及讽刺格雷特豪斯，以此来得到了揭露当时美国政府的腐败的现实现象。

除了以主人公为代表的美国政客被黑色幽默被讽刺之余，作者也讽刺了美国社会上那些金钱当头的资本家的丑陋现象，如在这本书中作者就成功刻画了一位麦当劳分部的执行副总裁——佛兰克尤布里阿科。他视金钱为命，于是我们就读到了造成他右手萎缩的原因是他为了救宝路华臻创手表就徒手伸进热油中去打捞。这是触目惊心的，也是令人可鄙视的，因为这样的桥段文字是有趣的，更是令人苦笑不已的。这就是一位黑色幽默大师的语言魅力。

在斯塔巴克的一生，无疑是美国资本主义下的牺牲品之一，作为如其他精英分子一样，都只是美国政治下的被驯化的囚鸟的。而如何更为有血肉地体现男主人公形象，作者除了刻画了同为囚鸟的20世纪美国知识分子的众生相，也写到了影响主人公一生的四个人物：母亲、妻子露丝、订过婚的萨拉和玛丽•凯瑟琳。

尤其是玛丽这一部分。已经被世俗感染的主人公无疑也是变得市侩的了，面对前任，他会说她“大楼屋檐上的一直病蝙蝠摔了下来”；“她身上的体臭和嘴上的口臭熏得我透不过气来”。这一方面是写对前任的嫌弃，另外一方面则是体现了他对资本主义色彩的厌恶的象征表现，但厌恶归厌恶，面对残酷的现实社会，他又何尝不是资本主义下的资本者？于是他也为利益而和其他资本家一样的事情，从而反映了小说的又一主题，揭露了美国“自由企业制度”的实质――只能是无止境的剥夺和压迫。这自然是很好地，反英雄地，各位立体地塑造了一个复杂的男主人公的人生。

纵观这部小说，是很有冯内古特式的黑色幽默小说的风格，于是我们看到了故事里有‘现在’和‘过去’两者的彼此交替，使得小说拒绝平庸，很有荒诞迷离感。另外冯内古特以富有想象力的比喻，以及幽默风趣和反思的沉郁笔调结合，为读者带来了一本幽默，但也伟大和正经的小说。是的，我们和主人公斯塔巴克一样，都是受困于时代的"囚鸟"，既渴望逃离，又踟蹰不前。但我们也要有他那种内心的反抗----不要被规则驯化，勇敢做个不平庸的人。